当天晚上,楚悠然依旧处于昏迷状态。陈雪意见他在昏迷中依然紧蹙双眉,表情痛楚,并不时地欲翻滚。知道他是伤口疼痛。便也没有和涤尘商量,在给楚悠然熬药的时候,悄悄在涤尘给楚悠然开的汤药里加了茯神,双钩藤等中药材,只是为了让他夜间睡个安稳觉,又不至于碰到伤口。
果然,楚悠然在服了药后沉沉睡去。第二日天刚破晓,陈雪意就自榻上起来,洗漱一番后奔入楚悠然所在的耳房。
这是她在前世养成的习惯,一定要确定自己的患者安好后才放心。或许是昨晚下的药量重了些,当陈雪意费了很大的力,烧了壶热水,拿了条干净的巾子,准备给楚悠然清洗伤口换药时,他却依然睡得很沉。
陈雪意不忍唤醒他,便准备等他一小会儿。其间,看到楚悠然的脸竟被浓浓的黑发遮住大半张,就轻轻地用手帮他捊开,只是那随意的一瞥间,她竟愣了愣神。
昨日她一心想着和楚悠然的强敌斗智斗勇,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楚悠然的长相。今日看来,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如纸,眉头紧蹙。可他那长密纤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覆着,现出暗黑色阴影的眼底。眼线极长,挺直的鼻梁,淡白色的棱角清晰的唇紧闭着,虽有短短的一层胡须,却掩不住他俊美的容貌。
哦!自己救的居然还是个美男子!可惜,这世的自己还是个身形尚未长开的小萝莉,是不能对该人有任何非份之想的。
想到这里,陈雪意修地掐断了自己心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妄念,不再管楚悠然是否醒来。泄愤似地解开他胸前的衣服,然后,轻轻地用巾子沾了温水去擦拭楚悠然的伤口。她先用巾子先轻擦去残留的血迹,然后把药膏抹在他的伤口上。虽是如此,陈雪意也感到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一下,他的眼睛倏地睁开了。
当他看见陈雪意的一双嫩白灵巧的小手,正在他的胸前忙碌。面上急地升腾起一片不正常的酡红,胸膛里忽然暴发出一阵急咳,他居然不顾伤势,竟然捂住胸口,想侧转身体。
陈雪意拿着白巾的手指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按了下,怒道:“楚悠然,难道我给你治伤你不愿意的么,怎么每回都这么激动过度?”
楚悠然闻言瞠目结舌,紫胀着脸,好半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目光躲闪着吞吞吐吐地道:“姑娘……除你之外……可还……可还有人看过我的身体?”
听了楚悠然的这番话,陈雪意再好的耐性也为之气结,忍不住想幽他一默,于是边给他抹药边慢声细语道:“楚悠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因为你伤得重。我们这道观里吧,上上下下,上至观主,下至洒扫庭院的小道姑,都给你过药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悠然方才还泛着红潮的面色瞬间又恢复惨白,甚至眼神间闪过一抹凄惨的悲凉之色。下一个预备动作,竟然是又去捂胸口要咳的动作!
陈雪意暗叫不好,忙用自己的小手抚抚他的胸膛,柔声道:“楚悠然,我是跟你说着玩的,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给你上药”心里却在暗自腹诽,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宝贝,怕被人发现不成?
陈雪意从未想到,自己这句话的安抚作用竟然这般大。楚悠然的眸子一瞬间有了神彩,望向陈雪意的目光璀璨生辉:“小姑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未曾骗我?”
陈雪意不忍心再欺负这倒霉孩子,是以在给他上过药,整理好衣衫后,连连点头。楚悠然这才心下大安,看着陈雪意的目光,有些欣喜,又似含了几分羞涩。
真是晦暗不明,难道古代的男子都这么别扭么?那么自己以后的生活岂不是很悲惨。还是与涤尘呆在白云观就好。陈雪意望着楚悠然那忽忧忽喜的模样,心间很是纠结。
突然,楚悠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竟向自己的胸前望去。陈雪意一见,忙自袖中掏出一个白巾,抖出其的物饰递到他的手上,微笑道:“楚悠然,你可是寻这块玉佩?”
楚悠然一见那物什,居然面露惊喜。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抬头双眼直直望向陈雪意,目光澄澈地问道:“小姑娘,你救我一命。恩同再造。这块双鱼玉佩……你若喜欢……便赠于你吧!”
陈雪意闻言,下意识地望了望那块双鱼玉佩。那是一真绿莹莹的,两只锦鲤拥抱在一起的图形。她在现在虽在神农架的古文物馆中见过几块玉佩,却一直不曾见过这样通体晶莹如玉的锦鲤相抱图,想来,也是个价值连城的罕物,若是自己在古代的日子不好过,拿到当铺去当钱大约也能够过上几年好生活。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分别在玉佩及楚悠然的面上打量一番。正权衡间,只听楚悠然吞吞吐吐地道:“这玉佩……这玉佩……本是我母亲留给我……你若喜欢,便赠与你……”
陈雪意见楚悠然的目光犹自恋恋不舍地停留在那块玉佩特上。不由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楚悠然你若真心想感谢我,还是给我些黄白之资更解渴些,这个,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