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素的真实信息看来还没有泄露。
上级起码在之前的保密环节做得都挺好。说起来根据地那么大,混进去一两个特务也在所难免。
只是这种事没有概率可讲,谁碰上就是百分百的灾难。
这一次如果处理不好,后果将非常严重。顾楫和蒲素到现在都后怕不已。
如果顾楫早走两天,上海这里肯定无一幸免。哪怕他们可以侥幸逃脱,好不容易建设的体系也毁于一旦。
接着,顾楫在里面不停地旁敲侧击,想了解根据地里是不是还有其余潜伏的军统特务。
不过看来褚明义是真的不知道了。自从他的接应死了以后,两年多来这家伙都是单独行动。
他告诉顾楫的原话是:“苦不堪言,日日盼归!”
虽然国军底层士兵连弹药都缺少,长官甚至还克扣士兵军饷。只是机关里的待遇却非常不错,尤其军统部门更是经费充足。
褚明义一直觉得当年受领了这个任务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家伙因为老家在赣州是当地恶霸士绅,早年被我党土改工作队镇压过,因此骨子里极端仇视共产党。也正因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在边区一直熬了下来。
不过他也说了,他参与的这个代号“破浪”的秘密行动,绝对不止他一个人。那一批从洪公祠结业的不少学员都参加了这个行动。
其中应该有不少顾楫都认识。只不过甫一结业便各自领受了秘密任务,四处分散隐匿了而已。
问话到了这个时候顾楫觉得这边需要暂停一下,他需要出去和蒲素理理思路。
于是他吩咐看守给褚明义送点吃食,又给他磨破的四肢擦了一点外用药膏。嘱咐他好好休息,他需要和上级做个汇报再来看他。
这时褚明义面色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叫住了顾楫。语气诚恳地说道:“云飞,当年加入力行社你就先我一步,没想到现在你又走在了我前面。”
看顾楫没有接话,他又接着说道:
“重庆方面现在不顾大局,只想保住他们的江山,令山河涂炭百姓受苦,兄弟我也早有不满。只要这里坚持反共继续剿共,我愿意弃暗投明,争当马前卒”
顾楫听完面色复杂,沉吟了许久才拍了拍他肩膀,啥也没说就转身出了审讯室。身后的褚明义猜想他大概是被自己刚才那一番表白所打动了。
再不说的话,矜持下去他担心自己就没机会说了。
“现在要尽快和上级取得联系,先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
客厅里蒲素和顾楫说道。
明码发报终究还是不行。需要询问的事情太过敏感,明码必然会被截获。就算找不到发送源头,起码褚明义暴露落网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那样一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主动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而且新到的电台第一次使用,直接明码电波频率也势必被存档。每架电台发出的电波频率就和指纹一样,今后哪怕换回暗码,只要一发送就会被针对监听。
麻烦的是不管之前顾楫还是他的联络方式,本质上都一样,时效很差。
传达过去再等到反馈,一个来回需要好几天。就像这次一样,等收到消息,派遣过来的人都已经快要到上海了。
所以目前除了冒险找联络人通知情况让那边报告上级、除此之外只能他这边自己想办法了。
找联络人这个方案,不到万不得已蒲素绝对不会考虑。如果那边真的可以绝对信任,之前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和上级提出单线联系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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