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蒲素放下了手里那本戏剧论集揉了揉眉心。
这本1932年出版的毛边书共有394页。之前他试图按照交给顾楫的那个密钥来对应规律,结果却一无所获。
假如30-15-02这组数字,代表一册书里第30页的15行第2个字。那么作为发送和接收双方共享的唯一密钥就是这本戏剧论集。
这本书就在他面前,但是想获取对应代码排列也是无从谈起。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加密方式,战争中被各国军方和情报机构广泛应用,显然有他的道理。
顾楫此时靠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两人都忙活了一夜。褚明义总算也不是一无是处,辛辛苦苦背到上海的电台现在已经组装好了。
蒲素看着电台心想实在不行就冒险用明码发报。
阖上电台外盖后他从地板上站起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一张毛毯盖在顾楫身上。
只是这轻微的一个动作就惊醒了他。顾楫睁开眼看了看手表说:“都六点了,现在开始吗?”
“既然已经把你吵醒了,那我们等会就开始。”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时前我过去看了一眼,开始意识不清了。”
褚明义昨晚1点多开始喊守卫,无人理会之后到了三点多开始哭嚎。之前蒲素再去观察时已经失禁了,嘴里开始无发出意识的喃喃自语。
“走,现在就过去敲打一下,完事了咱们去吃早饭。”
顾楫拿了桌上的材料起身。
两人来到走廊,两间关押室门口都放了一把椅子坐着看守。李文娟的门口坐着一个白俄悍妇,体重少说也有200斤。
蒲素过去问了些情况,接着又嘱咐了几句才走到关押褚明义的房间门口。同样和看守的壮汉交代了几句,这才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两台收音机还在发出刺耳的尖叫,蒲素过去拧上了开关。
褚明义丝毫没有反应,动也不动。
他拉过灯泡对着他的面孔位置。然后掀开面罩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这个中年男子。原本还算憨厚方正的面孔已经变形扭曲,被固定的手腕和脚踝因为之前的抽搐被铁扣刮擦的血肉模糊。
此时他翻着白眼瞳孔扩散,身下地板已经濡湿了一片。这是意志力崩溃的一个显著特征。
蒲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又重新放下面罩把他盖的严严实实,走回了门口。
他看过顾楫写的那份审讯材料。可以说原本就相信学长判断的他在看了那份材料后,更是对褚明义军统特工的真实身份笃信不疑。
而且刚才近距离观察,他发现自己见过这个人。
这个军统特工在边区应该是区委机关的一个宣传干部,负责组织动员边区民兵和妇女工作。只是他从其他边区被派遣到苏北根据地时间不长,只远远见过一两次。
门外守卫搬了张椅子进来。坐下后,他按照计划开始审讯。
“1940年3月15日上午六点三十分,上海特别行政区看守所,第一次审讯开始记录。”
“你的姓名!”
“你的姓名!”
“最后问你一次,你的姓名!”
蒲素连着问了三次,褚明义在地上仍然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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