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多,这个理由很合情理。
当然故事里他的个人经历也有悲惨之处:“去年发妻染疾新丧,所以一直郁郁寡欢。”
这个借口既掩盖了他作为大龄优质海外华侨至今单身的疑点。也为他心灰意冷回国的动机增加了一个注脚。
刚装好的电话响了,这时打过来的只能是老任。
果然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老任的沙嗓子:“蒲先生,我来接你兜兜马路,白小姐也一起。晚上定了新利查吃大菜,顾总巡有空了也要来的”
这边放下电话,蒲素开始换衣服。
来的时候身上穿的那套教书先生的行头在大东旅馆就扔了。箱子里只带了这一套西式行头,确实是要出去买几套。
衣服换好后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蒲素有些恍惚。
前几天他还在山城重庆穿着棉袍吃着担担面。而在那之前还在根据地穿着土布军服喝着小米粥
眼前的浮华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迅速调整好心态。布置一番后他下楼走出弄堂等老任过来。
新利查西餐厅里,老任正得意地问蒲素:“他老任在上海滩有没有排面!”
“怎么样,看到了伐”
“蒲先生,这就是在法租界我跟你讲!”
“到公共租界我面子更大,红头阿三看到爷叔我也“
”哪天带你去虹口看看,别看小东洋凶得很”
蒲素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连连点头。旁边的白曼彤看着顾楫,两人也低声轻笑。
下午三个人去霞飞路陪蒲素买点衣服还有家里要用的床单被褥。结果任连生为了在蒲素面前显示自己有威望,一家家店铺走过去看上的就叫人包好放到汽车后备箱。然后和蒲素说都是那些商铺老板给他面子,免费孝敬的。
蒲素正想说这怎么可以,就看到白曼彤朝他挤挤眼。后来白曼彤悄悄告诉他都是记账的,回头老任要一家家去送钱。
现在租界统一捐税,除此之外就是阿廖沙那里要收一份。差不多等于定额税,根据情况每个月都固定下来,各家都差不多。
和蒲素想的不一样,商户们愿意交那一份给阿廖沙。他们是除了巡捕之外在租界里最为可靠的一个保护。巡捕不可能时时都在,而阿廖沙的护卫队则哪里有事都会及时赶到处理。
加上很多巡捕不能插手的事情他们也管。如此一来商户也非常放心,基本上法租界现在算是实现了安居乐业。
作为探长,老任根本不会白吃白拿。他的身家其实远超蒲素想象,只不过这时候他还完全不清楚。
想想也就明白了。一直维持着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多人又不做坏事鱼肉乡里,光靠那点保护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而且还要买药买军火材料,磺胺黑市上的价格简直就是可怖,而盘尼西林在黑市上堪比黄金。货源充足的情况下,一般一支盘尼西林也要4块大洋,货物紧缺的话再多钱也无处可买。
老任兀自吹着他的牛皮,蒲素一边点头一边不耽误吃喝。这里的西菜虽然经过改良,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过牛排,因此胃口非常好。
餐后四个人又坐了一会喝了一杯咖啡。
蒲素低声和顾楫说了几句后提议大家等会一起去诊所开个小会。顾楫又让老任打个电话给阿廖沙,让他也参加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