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霞飞路往西,穿过一栋法式骑楼前面就是海格路,再往下就出法租界了。
虽然和霞飞路仅一街之隔、海格路的人行道却不是铺设的水门汀,而是民国上海独有的“弹格路”。蒲素不紧不慢地走在上面,经过了一栋挂着普济诊所招牌的小洋楼。
诊所门口太司令的白炽灯广告箱上还贴着中医西医以及日夜的字样。
这条马路十分僻静,周围都是深宅大院。
马路两侧看不到一个行人,继续往前走了百十米后蒲素越过马路来到诊所对面。
他顺着围墙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放下公文包,又塞了一把手枪,然后撒了一些散落的枯叶盖在上面。
接着蒲素整理了下风衣,重新穿过马路走到诊所门前,装作求诊病人看了一会诊所介绍,一边不动声色地从风衣里拿出一颗手雷塞在广告箱后。
直到此时他才推开了诊所玻璃门。
“铛啷啷”
门框上吊着挂门铃铛,弹簧玻璃门一被推动铃铛就响了起来。
听到响铃蒲素便站在门口等着里面来人招呼。
这是个规模不大的小诊所,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来苏水味儿。
进门处应该是个候诊室,有一个西医预诊的护士坐席。两边靠墙各摆了一张乳白色长形条椅,墙上挂着一排西式衣帽挂钩。
架子上一只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把银柳,整个诊所显得非常整洁清爽。
只是护士大概已经下班了,坐席上没人。而里面一间的医生诊断室也是空的。
看了看腕表,蒲素不由地微微皱眉。
好在这时楼上传来踩着木楼梯的声音。很快一个披着白大褂的短发女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蒲素后马上说道:
“先生,牙疼?我们这里没有齿科。”
“不是说这边中西医包治百病吗?”
蒲素不解地问道。
“齿科要去看专科”
女大夫接着说道。
“那么这里是收大洋还是法币?”
蒲素刚说完这句,就看到对面的女大夫已经朝他露出了笑容。
“你好,先生。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刚到。”
“来,跟我去后面。”
女大夫越过蒲素走到玻璃门后挂上了打烊的木牌。接着又给司必灵锁拧上了保险,然后朝他做了一个跟随的手势走在前面。
“以后恐怕这里您要经常来了。”
“这里是诊断室,那一间是个小手术室来,这边走。”
穿过一条过道,女大夫打开后门。
门后的院子是个不小的花园,只是这个季节没有花草。紧挨着院墙有一排平房,玻璃窗上亮着暖光。
女大夫走在前面推开了平房木门,示意蒲素进来。门一打开蒲素就感觉到一股暖气冲出屋外,显然里面非常暖和。
平房内部除了门口这一间之外其余平时应该都是库房,里面堆着一些空药箱。旁边洋铁皮暖炉上做着开水,壶嘴里正呲呲冒着热气。
屋内中间摆着一张笨拙的长条木桌和条凳,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桌酒菜,桌面上散落着一些花生。
一个四十左右的猥琐男子显然之前正坐在桌前剥着花生喝着小酒。看到走在前面的女大夫朝他点了点头后马上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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