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摔下来的时候没拿着公文箱。它在哪儿呢?要是搜寻人员发现了这些钱,我就没办法救龚玉了。
古铜的心怦怦地跳着。他爬到了斜坡的顶端,看见失事的车子附近有更多的手电筒光。目前他还能藏在矮树丛中,但那些搜寻人员可能很快就要搜到这一带了。他吃力地喘着气,猫下腰,想搞清自己的方位。乔关西是从哪边袭击他的?是从左边还是从右边?古铜转身凝视着下面,黑暗中他依稀分辨得出乔关西的尸体。他回想着他们在坡底的搏斗,推测着他们一起落地的地方。如果他们是落到那块地方的话,他们就是从他左边摔下去的,而乔达诺出手时应该是从
古铜在矮树丛里匍匐向前。此时,手电筒灯光开始朝他这边照过来了。不!古铜想。他从未感到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如此强烈地涌动过。他觉得他的脉搏也从未跳得如此之快。他感到耳后部的压力越来越大。公文箱。必须找到公文箱。我需要它。没有公文箱就救不了龚玉。
他差点就从它旁边爬过去了,但他还是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东西。他抓起公文箱时,真担心自己的心脏会由于压力的消失而破裂。与此同时,他的脚碰到了身后坡沿附近的什么东西。他的手枪,乔关西用石头砸他时从他手里掉出来的。他把枪插进长衫里面,现在他有胆量希望自己能成功了。他还有机会救龚玉。
但手电筒光再往这边来,他就救不成她了。要是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警察呢?古铜的衣服满是泥水,他继续在矮树丛里向前爬,尽量不弄出声音来。他爬到了他觉得是他开始进入树林的地方。他往后看着,等着手电筒光移得离自己远一些。他一等到机会,就飞快地从树丛里爬上去,一直爬到公路边上才停下来。车辆在雨中飞驰而过,轮胎嘶嘶作响,车灯雪亮。路肩上停着几辆车,多数都是空的,车里的人肯定都到树林里帮助寻找车祸的幸存者去了。其中一辆是巡逻警车。初看见它时古铜心中一惊,好在这车里也没人,不过警察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警车旁边是他们的那辆车。在车里,蓝警官垂头丧气地倒在方向盘后面。即使从远处,也能看出他满脸是血。古铜想,我不能再等了。为了防止树林里有人正看着他,他用身体遮挡着公文箱,迅速钻出树林,沿着公路快步走了过去。
古铜上了车,蓝警官坐直了身体。
“你看得见吗?能开车吗?”
“能。”
“走吧。”
蓝警官转动点火器上的钥匙,发动起车子,迅速开进了土路。“你看上去糟透了。”
“我并没有为这种场合刻意打扮。”古铜盯着后面,看是否有人跟踪他们。好像没有。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回来。”蓝警官说。
“我不知道你会守在车里。你做得对。”
“偷到车逃跑时我会是个好司机。事实上,我过去就是。”
古铜看了看他。
“那是我20岁之前的事。”蓝警官说,“你拿到公文箱了?”
“对。”
“那家伙呢?”
古铜没回答。
“那么龚玉又少了一个麻烦。”
“是自卫。”古铜说。
“我没说是别的原因。”
“我需要这个公文箱。”
“100万。拿着这么多钱,有的人根本不会想去救任何人。”
“没有龚玉,我就救不了我自己。”
“天哪,老古,你这是疯了。如果你不当心,最后会杀了自己的。”蓝警官紧张地咕哝着,声音比耳语还低,“或者你会给赖恩一个机会,叫他杀了你。”在过去的一小时里,他们一直争论着古铜的这个计划,古铜坚定地表明了他的决心。赖恩满心希望事情会是这个结果,而现在事情正是这样进行着。
古铜感到蓝警官探身到奥兹莫比尔的后座上,抓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拖到了外面的雨里。他给蓝警官的命令是,不要心软,越野蛮越好,要做得像通常一个打手杀完人处理尸体那样。
蓝警官遵守了命令,在把古铜往地上扔时,一点也没设法减缓他身体落地时的撞击。古铜拖着他走过水洼。他的全身都在疼,但他没表现出来,仍然保持着软塌塌的样子。他虽然紧闭着眼睛,但他想象得到这种情景:被撞过的车子停在观景台的饭店旁。很快就到午夜了,又下着雨,不可能会有人停车观赏西湖花港的景色。天气好的时候,在观景台上能看得见西湖船只画舫的灯火和对岸的点点灯光。但在这么糟的天气里,看见的只能是黑暗。为了防止万一有人在此处停下来休息几分钟,蓝警官把车子斜对着观景台停下来,挡住去路,以防有人看见,一个像是尸体的东西被拖向饭店的后面。
古铜听见蓝警官咕哝了一句,然后感到自已被扔进了一个泥洼里,发出“扑通”一声响。他让自己的身体软软地打了个滚,左半边朝下躺在了泥洼里。他半睁开眼睛,看见房屋后面的暗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垃圾箱。他听见蓝警官穿过泥洼往汽车那儿跑去,很快又回来了。接着看见他把公文箱靠在房屋后墙上,然后一闪身不见了。接着,他听见车门关上了,汽车发动起来。轮胎溅起水花,汽车开走了。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古铜就只能听见远处公路上车辆的嗡嗡声,以及雨水打在紧裹在他头上的透明塑料袋上的声音。
“乔达诺和赖恩做的交易是钱和我的尸体。”古铜坚持说。那会儿他和蓝警官正心急火燎地驾车过来,唯恐他们已经来不及。他们是10点半开始找的。后来11点了,11点15分了。“午夜时我们必须到达那儿。”有两次他们找到了还开着门的商店,但店里没有德克尔所需要的全部材料。11点半时,他们终于买齐了所要的东西。蓝警官把车停在野外一条荒废了的路上,做了该做的事。
“为什么不能让我留张纸条,和钱放在一起?假装是乔达诺留的条,就说只有在赖恩实现了诺言之后他才会杀你。”蓝警官用晒衣绳绑住了古铜的脚踝。
“因为我不想让他起疑心。一定要把结打在一眼就能看得见的地方。那幢房子后面肯定很暗,我想让他一眼就看出我是被捆牢了的。”
“但这样的话,如果他还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你就连自卫的机会都没有了。”蓝警官把古铜的胳膊缚在他身后。
“我希望这样能让他相信。他绝对不会相信我会自愿把自己交到他手上,任由他处置。”
“这个结疼吗?”
“疼不疼都没关系。要像真的一样。要弄得看上去我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看上去我对这样的捆绑没有丝毫的反应。一定得让他相信我死了。”
“他看见你的时候,你也可能真的死了。老古,这塑料袋简直要把我吓破胆了。”
“这就对了,也会让他吓一跳的。我就靠这最后一招了。给我涂上颜色。快点。”
古铜需要看上去像血的东西,一位病理学家曾对他讲述过用最容易找到的材料伪装成血迹的方法,这回他就是用的这些材料——鸡血和鸽子血。
“要弄得看上去好像他们曾经以打我来取乐。”古铜坚持说。
“他们打烂了你的嘴唇,把你的下巴打得血肉模糊。”蓝警官用混合材料伪装着。
“快点。我们再过15分钟就得赶到交货地点。”
蓝警官迅速将袋子套在古铜的脖子上。古铜吸了口气,把袋子吸到了自己的头上。塑料袋紧贴着他的脸,粘在他的皮肤上,陷进他的鼻孔和嘴巴里。蓝警官咕哝了一句他那民族的祈祷文,赶快在陷进古铜嘴里的袋子上戳了个小洞,迅速把一小截空心管塞进去。古铜把管子咬在齿间,这样他既能够呼吸,又不至于破坏使塑料袋贴紧他脸部的真空。
“我的天,老古,能行吗,你能有足够的空气吗?”
古铜轻轻地点了点头。
“袋子这样贴在你脸上,你看上去真像是一具尸体了。”
古铜想,很好。这会儿他躺在饭店后面的泥洼里,听着大雨打在袋上的声音,四周一片黑暗。只要他浅浅地、慢慢地、平静地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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