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根本就不可能放在学习上!
季让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向桌面的试卷,哑声说:“听懂了。”
她开心得笑起来,“嗯,那我们接着讲第二道题。”
是奖赏,也是折磨。
终于讲完一整张卷子,她抬头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让喉结动了动。
问题大了。
他低头笑,声音有点低:“没有,映映讲得很好,我都听懂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又说:“你以后每周都给我讲题补习好不好?帮助我考上大学。”
她有点惊讶,不是没察觉少年在她面前的示弱。其实他一直都很霸道,在她面前样样都好强,突然露出这一面,让她觉得自己有种被他极度需要的感觉。
可少年的神情好认真。她看了他一会儿,甜甜地笑起来:“好。”
然后吴睿就失业了。
季让还跟他解释:“马上就高三了,你自己的功课也很重要,不要因为我浪费时间耽误学习。”
吴睿:“你不用解释,我都懂,我只是你们爱情的牺牲品。”
季让:“???”
年级第一最近是又看了什么偶像剧?
戚映之前周末都是在家写作业看书,现在要给季让补习,两个人干脆就约在咖啡馆一起写作业。毕竟小三门他们都在一个班,老师布置的作业也都一样。
季让无比庆幸自己的基础已经打好了,不会问出以前吴睿给他补习时那种显得他很弱智的问题。
以前让他无比头疼的数学现在居然成了他的拉分科目,反倒是属于文科类的地理成了新的折磨他的魔鬼。
戚映不偏科,她成绩真的很好,给他讲题时耐心又认真,不像吴睿类似老师的严肃,每当他说没听懂时,她都会歪着小脑袋自我反省:“是我讲的这个解法太复杂了吗?那我们换一个简单的吧,让我想一想。”
季让快被她萌死了。
正盯着小姑娘乖巧的侧脸走神呢,对面沙发上有个人一屁股坐了下来,言笑晏晏的:“哟,两个小朋友,写作业呢?”
季让一愣,“你怎么在这?”
陈风致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刚见了个朋友,很巧啊,你们居然在这写作业?这么用功吗?”他朝戚映伸手,“小妹妹你好呀,我是季让的姐夫,陈风致。”
季让:“???”
你要不要脸?
戚映腼腆地碰了下他的指腹,小声说:“你好,我叫戚映。”
季让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别打扰我们写作业。”
陈风致一眼看穿他:“小妹妹是在写作业,你心思在哪需要我点明吗?”
季让想揍人,阴森森瞪着他,警告他别乱说话。
陈风致举手做投降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走。他是心理医生,本来就很健谈,又知道怎么引导人聊天,普通人跟他说话只会觉得很舒适,不会察觉其实他是有技巧的引导。
东拉西扯地聊了大半个小时,戚映起身去上厕所。
季让不耐烦地问他:“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季芊叫你来的?”
他笑笑:“真是碰巧。”
碰巧看到他经手过的心理防线最重浑身是刺的少年,对着身边的小姑娘露出温柔耐心的笑。
陈风致端着咖啡杯转了转,突然问:“你说的那个自杀过的人,就是她吧?”
季让身子一僵,没说话。
他往后靠了靠,沉声说:“刚才跟她聊天的这段时间,我有好好观察她。这个小姑娘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甚至细微的动作和小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经受过严重心理创伤甚至有过自杀行为的人。”
季让动了动嘴唇,低声问:“什么意思?”
陈风致叹了声气:“两种情况。一,她确实已经痊愈了。”
季让想起那天戚映哭到崩溃的样子,烦躁地打断他:“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她比我们想象的都要严重,严重到连我都看不出来。”在季让越来越沉的神情中,摊了下手:“没有吓你,这样严重极端的情况,会引发很多连续心理问题,比如记忆混乱,比如人格分裂,甚至失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不远处,戚映上完厕所,已经在往回走。
季让喉咙发紧,低声问:“该怎么办?”
陈风致笑了下:“你应该知道。找到心结所在,面对它,并解决它。”他端着咖啡杯站起来,意有所指:“你想要帮她,得先让自己走出来。”
连你都无法理解牺牲,如何去让她感同身受。
救人,得先救己。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十一点左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