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如水,明月如洗。
回褚府的时候,玉如意美滋滋的掀起车帘,坐在车外,仰头看着天上那一弯月儿。
离开段府的时候,褚汶又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还落下话说回去再收拾她。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影响玉如意的心情,那是一种坚毅,笃定的心情。
李觉大方的给了五百金呢,五百金可以在城里先置个小宅子把二娘和吉祥安排好了。狡兔尚且三窟,她玉如意又为什么不能多有几处房产呢?
现在,她算是看清楚了,在褚家,没有褚至情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不对,应该说,就算有褚至情在,她和褚至情,对于褚家人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或者说,在褚至忠没有被放出来之前,她还可以做为一颗棋子来用一用。用来讨好段将军,用来引诱李修竹。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玉如意都是不乐意的,非常的不乐意。
玉如意静静的看着前面疾行的华丽马车,车里坐的是她的公公褚汶,这个本来应该把她当作一家人的人。可是,今日的宴席上,他却当众说出了她与李修竹有过曾经。竟然,将自己儿子的名誉将儿媳妇的名节至于不顾!只为了那个,被关押起来的,褚家的顶梁柱。
看着看着,玉如意笑了起来,若是褚汶知道,他全心全意培育,全心全意想要依靠的嫡长子,竟然是个不碰女人的断袖,那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她一想到褚汶那吹胡子瞪眼的尴尬模样,心里越发觉得乐呵,笑得也越发的大声了。
“哈哈,哈哈哈……”她竟然捂着肚子笑翻在车厢里,恨不得要打滚。
珍珠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直担心她是不是失心疯了,慌忙摁着她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事……”玉如意忍了半晌,将笑憋住,又看向那马车。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褚至忠对她没有好脸色了,自己夺了他心爱之人,对方心里,又怎么可能舒服呢?
笑够了,也快到褚府了。玉如意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待会儿。若是褚老爷将今日之事朝那堆人一说,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吧?特别是她应下了帮觉世子修补玉石琵琶的事情。
别的人都还好对付,就是那个老夫人……得想个法子应付过去才行。
珍珠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很多事是不能问的。见玉如意安静了,她便也摸出荷包里的丝线打起了络子。
无意间。她抬眸看向自己的主子,玉如意静静的坐着,眼望着车外的街景,双眸在灯火的辉映下显得熠熠生辉。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坚毅,仿佛世家男儿才能拥有的那种坚毅。
悠悠的。巷子里传来了墟声,如泣如诉,伴随着墟声的是那悲壮幽愤的曲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听着听着,玉如意缓缓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有很多明眼人看得出来,今日的胜利不过是一时的而已……于是。她朝珍珠道:“快到了,把帘子放下来吧。”
车帘放下。隔断了外面的灯火辉煌,车厢里,暗了下来。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进,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驭夫在车外唤道:“三少夫人,到了。”
“知道了。”玉如意应声。
珍珠先下了车来,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玉如意抬头看了看褚府的牌匾,就算是这战乱之时,那牌匾依旧要每日打扫擦拭,光亮如新。
褚汶从车上下来,随即便甩着大袖朝府里走去,却是理都不理她。玉如意回头看了一眼珍珠,道:“你把黄金和玉石琵琶送到我屋里去。”
“是。”珍珠听言又翻身上了马车,去收拾东西,因那金子重,便又唤了驭夫帮忙。
玉如意一直跟着二人,待金子和玉石琵琶放好,交代了珍珠看着东西后,她这才拍了拍衣衫,拢了拢碎发,朝堂屋走去。
刚行至堂屋前的小院,玉如意便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她刚一走近,便看到一只茶碗飞了出来,她连忙敏捷的朝旁边一闪,险险的避开来。
随即便见褚至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冲出来,与玉如意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竟然还不好意思的用袖子遮了遮脸。
这是,在闹什么呢?玉如意一脸茫然的走进屋里,脚刚迈过门槛一只,另一只脚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好好的一间堂屋,椅子桌子倒成了一片,满地的瓷器碎片,乱得一塌糊涂。
玉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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