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素来也不愿牵扯无辜,只是今日的事,我希望从明日开始,便再不被人谈及,还有,除了今日在此的人外,若是还有别的人知悉了今晚之事的话”
钱掌柜也是机灵,慌忙磕头道:“世子妃放心,世子妃放心,小人今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回去的途中,马车里,宜儿将姜宥的头枕在她的腿上,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喃喃的道:“爷,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事情竟会对你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这般故作大度,亲手张罗着为你纳妾,我心里才是最难受,最伤心的人,而爷你不仅不理解我,安慰我,反而生了气性,这么久竟是连我们的宜睿院都不回了。我心里不舒服,心想着爷不理我,我也不去理爷了,可是今晚我见爷这样,才晓得原来爷对这事是如此的抵触,心中的苦闷竟是不亚于我的。只是爷,这事即便我们心里再不好受,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老实说,我何尝不希望一辈子跟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爷有责任为国公府开枝散叶,如果爷”
“宜儿别走,别走,别离开爷,别不要爷了”
宜儿话没说完,被姜宥这声呓语给吓了一跳,她有些奇怪,姜宥在睡梦之中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出来?她即便亲力亲为的在张罗着为他纳妾,可也从来没说过要离开他的话啊,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宜儿这正在疑惑不解,却见姜宥忽然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继续说着梦话:“宜儿,你知不知道,在爷心里,夫妻结发同心,就意味着忠贞,女子守贞,男子亦然,便是一生一世的事,爷一直都觉得,夫妻之外,妾室通房,都是对夫妻婚姻的一种亵渎,偏偏夫妻感情,最容不下的,就是这种亵渎。宜儿,你坚持要为爷纳妾,纵使你有千般原因,万般道理,到时候心里生了间隙,爷和你哪里还回得去当初?”
宜儿睁大了双眼,姜宥这番话,虽说得断断续续,但是寥寥数语之间,竟让她心中起了莫大的震撼。
自然,女子守贞,男子亦然这类的话在宜儿听来,依旧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可说是惊世骇俗,可是在最初的愕然之后,宜儿竟是从心底深处起了共鸣。不经意间,眼眶便有泪珠滑落,她轻轻的抚了抚姜宥的面庞,喃喃道:“爷,宜儿今生能嫁给你,是何其有幸啊?”
宜儿这边震惊于姜宥这番梦语,却哪里知道姜宥压根也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般烂醉如泥。
酒的确是喝得过多,头昏昏沉沉的,但远还没到宿醉不醒的地步,那番话,平日里他找不到机会说,如今借着酒劲便一咕噜的全倒了出来。自然了,很多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也并没同宜儿说,就比如他还是何睿之时,父亲出了轨,母亲气恼之下,专门去雇了一个女子用于引诱父亲,最后拿了证据,告上了法庭选择离婚。后来父亲遭生意场上的朋友算计出卖,濒临破产更兼有牢狱之灾的时候,还是母亲拿出了全部的家当,毅然的站在了父亲的身边
他有时候就在想,母亲应该还是爱着父亲的,可她为何不惜花钱雇人去引诱父亲呢?而这事情的背后便是母亲坚持要离婚,然后决绝的离去。
也是自那之后,他的意识里便有一个思维定向,总认为若是你最爱的人坚持要为你找别的女人,那就意味着她已想好了,要离开了!
当然,他也相信宜儿跟他是两情相悦,做出这一步,也是事出有因,是无可奈何下的无奈妥协,他更是相信,这一辈子宜儿也不会离开他的,可是他依旧接受不了。
他的酒量很好,想要真正的醉一次,哪是这般容易的事?事先他到也没想到他在这般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最后都能惊动了京兆府尹乔川,虽也就顺其了自然,引了宜儿过来,再在马车里借着酒劲同宜儿说出了她心里深处的真实想法。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宜儿似乎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他头枕在宜儿的腿上,双臂圈着宜儿的柳腰,鼻息间闻着宜儿身上的淡淡幽香,只觉舒服惬意到了极致,这么久的分居而过,他心里早痒得似猴抓过一般,只想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就让他如此静静的抱着宜儿。
世子爷回了宜睿院,可把宜睿院的一干丫头下人给高兴惨了,是忙前忙后,就差没张灯结彩,挂一柄鞭炮出来庆贺了。这消息也走的极快,很快就连宁丰院那边都知道了,华阳郡主还特地让厨房端了莲子雪鸽汤过来为姜宥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