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贺氏道:“当日世子妃的秋霞阁里有个家生的丫头,名叫鼎儿的,想来世子妃应该是有些兴趣的?”
宜儿一怔,脱口道:“你知道鼎儿的下落?”
当日蓝荞同杜子悟外院书房的小幺子乐书看对了眼,偷偷里私下见过面,这事被人利用,最后导致了蓝荞的惨死,只是蓝荞这事就连宜儿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外人又是如何事先得知,再加以利用的呢?后来明风楼议事,鼎儿诬陷指认宜儿私藏了巫蛊娃娃,宜儿才豁然间想到,蓝荞的事如此隐秘,要不是院子里有人走漏了风声出去,外人哪里能事前知晓?
对鼎儿,宜儿不怪她背叛反水,不怪她诬陷指认,可当初蓝荞的事若真是她传出去的,宜儿哪里肯善罢甘休?只是那日明风楼事后,鼎儿被四房的人藏了起来,下落不明,宜儿虽有心要找到这人,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原委,可是遍寻不到,也只能将事情一放再放了。
贺氏道:“整个青湘侯府都知道世子妃对身边的丫头极为在意,那鼎儿吃里扒外,世子妃当时就放了话,是不会放了这种背主忘恩的贱婢的,也是凑巧了,对这贱婢的下落,我无意中到是知道了一点。”
宜儿道:“夫人说是要和我做一笔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双方都有价码,不知夫人想要我这里出什么价码?”
贺氏道:“我告诉世子妃鼎儿的下落,也希望世子妃能答应我两个条件。”
“夫人请说。”
贺氏深吸了口气,道:“第一,是我那九妹,她自小单纯,根本不知世道险恶,而以我如今的条件,根本就照顾不了她,所以,我想将她托付给世子妃。”
宜儿有些诧异,道:“夫人是想我如何安置她?”
贺氏道:“世子妃想必也知道,北开云家曾经上门提亲,提的便是我这九妹,只是后来我们东山侯府倒了,云家为了撇清关系,这才终止了这场姻亲。我也不瞒世子妃,曾经有一日九妹见过那云家五公子一面,自那之后,就动了春心,她看似柔弱,在这上面却执拗得很,我曾仔细问过此事,九妹竟说,只要能跟在云五公子身边,就是为奴为婢,也甘之若饴。我知道世子妃和云五公子的关系,所以,只想求了世子妃,能找个机会将她送到云五公子身边,也算是了了她这桩子心愿。”
宜儿皱眉,云玹那里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当初为她远赴滇南,前些日子她大婚之时,又直去了遂州赴任。对这个男人,她是心存了感激以及辜负了他这一片情义的歉疚之情的。重要的是,她心里清楚,若是以她的名义送一个人到云玹身边的话,云玹就是只看她的面上,也会善待这人的,这恐怕才是贺氏要求她出面送人的目的吧。
其实这个事情,到也不无不可,若是贺九妹当真是对云玹情根深种,到了云玹身边能细心照顾云玹的话,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个贺家九妹,连自己的生活怕都不能自理,让她去照顾云玹,只怕到时候,反还要云玹过来照顾她的。
宜儿沉思了片刻,道:“夫人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贺氏看了宜儿一眼,道:“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这边到好,只不过是娘家遭逢巨变罢了,到头来,外人没将我如何,到是那个每日与我同床共枕的枕边人狠狠的刺了我一刀。世子妃或许不知道,当初我从青湘侯府出来的时候是有多狼狈,是有多不堪,我流着泪祈求那人,可是呢,换来的只不过是让我越加明白,那人是有多自私,有多无情!从那日之后,我便再没有流过泪,因为我知道,在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人面前,眼泪是丁点的用处也没有的。”
顿了一顿,贺氏的脸上才浮现出了一丝恨意,一字一顿的道:“我想求了世子妃,我想我那日的遭遇,让那人也来经历一遍,我想我经受过的痛苦,让那人也从头到尾的尝一个遍。”
没来由的,看着已有些癫狂的贺氏,宜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轻轻道:“你想我怎么做?”
贺氏道:“青湘侯府长房没了,世子妃对那侯府也该是毫无眷念了才是。我没想过世子妃该怎么做,我只是要个结果,要他青湘侯府家破人亡,要他杜子平一无所有,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