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大乐,忍了笑,朝姜宥看去,故意板了脸,道:“爷,一人两坛,爷也有地儿能装得下?”
姜宥苦笑,遂而狠狠的瞪了裘武两眼。
裘武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又道:“世子妃有所不知,世子爷当日在军中是出了名的酒神,那是千杯不醉,属下们敬酒,世子爷从来就没有拂过属下们的面,都是一碗一碗的豪饮,可是属下跟了世子爷这么久,都从没见他醉过。”
宜儿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姜宥,寻思着这人酒量当真有这么好么?她怎么记得当日第一次往提篮街去看那三间铺子,这人不请而来,还陪着她在酒楼上用膳,当日就喝了几杯,这人就差点不省人事,满嘴的胡话了!
姜宥见裘武这家伙是越描越黑,当即咳了咳,道:“爷今日让武担子进来,一来是让夫人见见人,二来这家伙的情况,夫人怕是也已猜到了,爷是想将他安排进东山大营去,只是身份履历这一块,就得劳烦夫人,帮忙周全一番了。”
“我?”
姜宥点头,道:“爷想过,要是爷出面替他弄一份身份履历出来,自也是便宜,只是爷与他的关系,军中很多人都知道,到是有些打眼了。当日夫人在瞿州府,那县令柳尚,如今不是已经在户部衙门谋了一个缺,任巡官主事一职,官品是不高,不过到是个实职,况且杜大人户部侍郎如今也空出来一个缺位,那柳尚资历虽浅,但好好筹划一番,也并非没有机会。爷听说这人自回京来,感念你的提携,让他夫人已三番两次的投帖拜会了。爷想着,若是让柳尚出面,弄一份瞿州府的身份履历出来,自是无人会留意的,况且,你甩个差事给他,想必这柳尚也定是喜出望外,会用尽心思办事的。”
宜儿白了姜宥一眼,细想之下,姜宥说的这法子,到的确是可行,遂点了头,又道:“那好,爷你们先谈着,我去安排一下。”
姜宥叫住了宜儿,道:“安排什么?”
宜儿道:“爷也是,武担子好歹也是客人,我总得让厨房里备点席面,也算是给他接接风了。”
出了书房,宜儿思索了一会,唤了溅泪过来,让她拿了名帖去请柳尚夫妇过府,又想着当年在北漠,门板青瓦是跟在姜宥身边的,和武担子也该是熟识才对,又让人去唤了这两个小幺子进来,让这几个爷们在书房里叙叙旧。然后去了小厨房,细细嘱咐了一番,又去南厢房看了看给杜昱准备的房间收拾得怎样了,忙完了这一切,这才有空闲回了主屋略作休憩。
申时过半,宜儿出了屋,领着银谷银莲乘了小骡车去了宁丰院,华阳郡主今日似乎兴致尚可,宜儿到的时候,她由秋宜侍候着正低头作画,宜儿上前替下了秋宜,侍候着颜料画笔,待华阳郡主一副百竹图画成之后,婆媳二人才在椅上坐了,轻茗着丫鬟们奉上来的清茶。
宜儿道:“这些日子儿媳心绪不宁,在母亲这的晨昏定省都多有惫懒,还望母亲见谅。”
华阳叹了一口气,道:“青湘侯府长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心里难受,上心出力也正见你纯善重情,母亲也不是那些不明事理的人,都明白。今日,大夫人和杜大人都已下葬了吧,一切可还顺利?”
宜儿道:“都挺顺利的,多谢母亲体谅。”
华阳郡主嗯了一声,又道:“宥儿向来着紧你,前几日更是向皇上告了假,成日在家里陪着你,我知这都是宥儿自个的意思,跟你没有关系,可是我们这些后院的妇人,却不能不替自家爷多想一想,说到底,我们的这份尊荣体面,还是自家爷在外面朝堂上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你素来聪慧,这些道理自然不用母亲多提醒你的。”
宜儿起身躬身道:“都是儿媳不好,前几日浑浑噩噩,没有顾虑周全,也没有多劝着点爷,让母亲失望了。”
华阳道:“我也知道,这些事,原也怪不得你,只是宥儿那性子,我这做母亲的是说不动了,如今也只有你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一点,有些事,他没想到,犯了糊涂的,你就多劝一点,这也是我们唯一能替爷们分忧的地方了。”
“母亲教诲,儿媳谨记。”
华阳郡主又道:“大夫人夫妇都已去了,他家那小姐听说如今也下落不明,等于就只留下了一个两岁大的孩童,也是可怜。我听门房说,你将那小孩子接回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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