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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儿呵呵笑了一声,道:“蔡公公也知道,律法便是律法,正所谓在律法面前,是一视同仁。我虽信你,可也不能因此便消了你的嫌疑,况且那诉状白纸黑字,至今还在柳大人的县衙里摆着,这事总也得解决了才能息了民愤猜度。我是这么想的,你身上这庄头的差事呢就先卸下来,你随柳大人回去过过堂,这庄头的差事你干了这么多年了,轻车熟路的,我估摸着也寻不到比公公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待这事水落石出后,你再回来就是。”
蔡田大惊,他要是当真随了柳尚去过堂,哪里还有机会走得出这瞿州府的县衙?当即就道:“郡主殿下,奴才是内务府出来的,即便是真犯了事,照理也不该在地方县衙过堂受审。这诉状告到瞿州县衙,本就不合规矩,郡主若再让奴才去县衙过堂,岂不更是没了章程法度了?”
宜儿道:“我自然也知道这事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不过公公,你是要继续做我的大庄头的,我这食邑就处在瞿州府,多少还是想跟瞿州的官绅富豪打好关系才是。如今既闹了这诉状的事情出来,又有民愤斐然,我想公公若再不去县衙过堂,岂不更落人口实,让人误以为咱心虚不敢应堂呢?公公也知道,这食邑我这才刚刚接手,自然是想清清白白的,食邑的大庄头,就更不能受人指指点点,怀疑猜度的。”
蔡田还要再说,宜儿小手一挥,已拍了板,道:“公公不用说了,这事就依我的话去办吧。我知道公公是出自内务府,可是公公也知道,我已上了折子讨了公公过来帮我,皇上那里也已点了头,说起来,公公现在也算是我的人了,我想你作为我的食邑庄头去瞿州府的县衙过堂,到也算不得是失了章法吧。”
至此蔡田算是明白了今日他怕是绝难幸免得了的,人便颓然间宛若一队烂泥瘫了下去。
柳尚却是大喜,当即招了他手下的衙役上来,向蔡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公,请吧。”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就不由分说架起了蔡田,往外走去。
宜儿对柳尚道:“柳大人随我进屋来,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柳尚毕恭毕敬的应了,随着宜儿进了屋,宜儿只留了绿芙银谷两人在屋里侍候,余人都被遣了出去,这才对柳尚道:“柳大人是个聪明人,蔡田的底细怕是早已打听清楚了吧?”
柳尚应道:“下官略有耳闻,这人之前在宫中拜的师傅干爹,正是。。。。”
宜儿挥手止了他的话,道:“我正是知道柳大人聪明能干,可是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要当作不知道,明白的也要适当的装装糊涂,我怕在有些事情上,大人就是过于精明了,所以才特意留了大人,有句话大人要记清楚了,那蔡田之前是下凹村八百亩皇庄的庄头,如今是我这八百亩食邑的庄头,仅此而已。这人真犯了王法刑律,该杀该剐,只要是按章而来,都不无不可,只是什么内务府,什么宫里的师傅干爹,这些个莫须有的事,就不要再捕风捉影,肆意牵扯了。”顿了顿,接了银谷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又道,“我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
柳尚身子颤了一颤,跪道:“下官都听明白了,下官谢郡主提点,郡主大恩。。。”
宜儿就笑道:“得了得了,路是你自个选的,我也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什么大恩不大恩的,你起来吧。你这瞿州县令也快做了三年了吧,年底可是要进京述职了?”
柳尚起了身,一听宜儿问起这话,又连忙道:“回郡主话,下官十月份就该挂职进京了。”
宜儿道:“十月?如今都九月了,也就一个多月的事。到也巧了,十月我这到有桩喜事,你若得闲,带你夫人一道,上宁国公府来闹一闹吧。”
柳尚猛然抬头,简直是大喜过望,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宜儿和姜宥十月大婚的事,早就传遍了天下,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宁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他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有资格能上宁国公府去贺喜?可宜儿这般说了,岂不是等于给他下了喜帖?姜宥和宜儿大婚,能去国公府贺喜的不用脑子也能想到绝对都是京城的勋贵权柄,他能堂而皇之的出席这样的场合,对他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而且宜儿这话那深层次的意思,已经是将他当成了心腹,他为官多年,虽苦心钻营,可是一直寻不到门路,巴不上京中真正的权贵,是以来来回回都在地方县令上徘徊,如今靠上了宜儿,岂不是等于是巴结上了宁国府这颗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