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连金一怔,接不上话来,呆了片刻,方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宜儿不去管他,只看向柳尚道:“柳大人觉得呢?”
柳尚想了想,道:“本官觉得小姐言之有理,当年先帝爷杀了包孝儒,是明正典刑,大快人心的事,也就是说,人即便在危难之际,说的话,做的事,那也是应该当真的,不能做了什么事后再找这般什么性命之忧的借口来推脱说事。”
彭连金一呆之下,便是大怒,指着柳尚,颤声道:“柳大人,你,你,你好样的,到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柳尚此时是骑虎难下,索性豁了出去,义正言辞的道:“彭老爷慎言,本官秉正直言,后悔什么?”
彭连金被气得连喘了几口长气,方定了情绪,看向宜儿道:“小姐拿了欠条来说事,可是你将我儿打到还剩半条命了,这个账又该如何算?”
宜儿道:“我打他自有打他的道理,只是这个不急,咱们得一条一条的捋清楚了,这欠条的事,彭老爷可还有什么异议?”
彭连金恼道:“我懒得跟你捋这捋那的,你先将我儿还给我,我请了医再说其他。”
宜儿道:“那也好,不过我要提醒彭老爷一句,那欠条上说明了是三日内还我四千五百两黄金的,这三日我就在高家住下了,彭老爷凑足了钱,直接送过来就是了,若是超了期限,可就不好了。”
彭连金知道有柳尚在此,今日是不能将这些人怎么样了,遂也不去逞口舌之快,让人从封琅的手里接了彭生林过去,一言不发,领了人直出了院子而去。
高三石夫妇和四下的乡邻眼见彭连金等人灰溜溜的走了,顿时爆出了一阵喝彩声,许氏拉了高三石高四娘一起,就要对宜儿叩拜称谢,宜儿摆手起身,道:“你们别拜我,柳大人在这里,他是父母官,万事自有他为你们做主,你们要拜,都拜他去。”
因着这事耽搁,到了现在,饭菜虽然已经上桌了,可几乎没人吃过一口,此时高三石就招呼大家入坐,柳尚领来的官差人数太多,坐不过来,高三石就端了酒坛上去,请众人吃酒,许氏和高四娘陪着宜儿自进了屋里不谈,却说柳尚逮着了机会,将封琅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封老弟,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和那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封琅道:“我家小姐自然就是我封某人的主子了,还有什么关系?”
“你主子?”柳尚被骇了一跳,道,“她当真是你的主子?”
封琅哼了一声,道:“你是想问,我封某人当真是卖了身的奴才吧?怎么着,觉得我封某人是别人的家奴,身份低贱,配不上和柳大人称兄道弟?”
柳尚道:“呸呸呸,封老弟,你说的是哪里话?我柳尚和你结交,交的是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过问过你的身份来历?”
封琅道:“你还别说,我封某人还真不介意这些。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何异于我封某人的再生父母?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讲究的就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这条命是小姐的,这辈子就是小姐的人,她叫我生我就生,她叫我死我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柳尚愣了一下,道:“可是你们知不知道,那彭家背后是蔡田那个阉官,那可是内务府出来的大太监,是个马蜂窝,可是捅不得的。”
封琅冷笑道:“不就是个阉人嘛,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也不就是一个死字么,有什么捅不得的?”
柳尚跺了跺脚,道:“你,你,封老弟啊,我这回可是被你给坑惨了。实话告诉你吧,那蔡田的师傅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刘道庵刘公公,而且京中也有消息传回来,说是蔡田已去拜会过京里的宛茗郡主,深得宛茗郡主的器重,已经上了折子要蔡田继续做她这八百亩食邑的大庄头呢。这宛茗郡主你可知道,那可是未来的宁国公世子妃啊!你我这等人,在瞿州府还能勉强算个人物,可真要是放在郡主殿下的眼前,那还真是不够人家看一眼的。哎,封老弟,你家小姐若是应付不过来,听我一句劝,逞着蔡田那阉官还没有回来,赶快走吧。”
封琅瞪了柳尚一眼,道:“柳大人,好歹你也是一员朝廷命官,怎地前怕狼后怕虎,尽是怕这个怕那个的没完?”
柳尚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可是俗话都讲了,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京里的大人物,要想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县令,那还不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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