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眉头一挑,淡淡道:“那又如何?”
贺平尧是彻底的愣了一愣,什么叫“那又如何”?他是做梦也没估到姜宥会如此答他,脱口道:“这样一个贪慕虚荣,心思歹毒的女子,姜世子为了她,不惜开罪两个一等公侯,值得么?”
姜宥冷冷一笑,道:“一等公侯?爷还当真是怕得很!你放心,爷说过,今日这事,它不算完!”他低头见宜儿虚弱得厉害,脸色也白得吓人,当下不敢耽搁,抱起她,直接跳下桐台,翻身上了马,幽寒的眼眸冷冷的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杜子悟夫妇身上,道:“不管她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她是真心将你们当作父母般亲重的,你们如此伤她,其心何忍?”
话末,一紧缰绳,跃马而去。
宜儿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溅泪惊心才敢放心的让她下床活动,只是银谷就没这么幸运了,昏睡了几天,到第五天的早上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溅泪惊心眼见银谷醒了,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这几日银谷昏迷不醒,宜儿是隔几个时辰就必然要去银谷的屋里看看,可当时大夫为宜儿号了脉,开了方子之后,姜宥将她们带到这座院子的时候,曾明明白白的吩咐了,卧床三天,才能下地的。她们在青湘侯府,差点就被姜宥给活劈了,要不是宜儿保了她们,这会哪里还有命在?是以如今宜儿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只她两个侍候,自是打起了全副的精力,细心的服侍着宜儿,所以姜宥说三天,她们是恨不得宜儿在床上躺过十天半月的,唯恐哪里出了岔子,让宜儿磕着绊着了。
可是宜儿其他的时候都很随和,好说话,但就是在去探望银谷的事情上根本不听劝,还发了话要将银谷腾到她这屋里来,她们哪敢将银谷搬过来,那妮子昏迷不醒,姜宥特地使了两个丫鬟过来里里外外的打理侍候,每天又是煎药又是外擦的伤药,屋子里尽是一股子药味,这要是真搬进了宜儿的屋里,让那药味影响了宜儿休息,她们怕就是多生了几个脑袋也不够姜宥砍的,千求万劝,好不容易才劝得宜儿同意不将人移过来了,至于前去探望,在宜儿这,就根本没有商量了,无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的扶了宜儿前去。
这几日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宜儿不得而知,这院子在城南,当是姜宥在外面置的私产,姜宥离开的时候为让宜儿安心养伤,特意吩咐了不准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宜儿这几日,心里想的,也全是银谷的伤势,到没有闲心去理会其他的事情,到第五日,银谷终于醒了过来,宜儿那悬着的心这才算落到了实处。
又将息了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银谷的气色才好看了一点,人也算是完全清醒了,宜儿从小丫鬟的手里接过药碗,亲自喂她吃药,银谷吓了一跳,想躲,宜儿就喝道:“别动,待会儿扯着了伤口,我这心岂不还得多悬几天?”
银谷道:“小姐,你让奴婢自己来吧,小姐这般,奴婢哪里受得了?”
宜儿道:“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如今我已不是杜家的三小姐了,真算起来,你也不是我的丫头了。你为了遭了这么大的罪,我服侍你吃一回药算得了什么?难不成你嫌我笨手笨脚的,侍候不好你?”
银谷连忙摇头,再开口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嘴里直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
宜儿就笑道:“你这满口不是不是的,究竟不是什么啊。”
银谷道:“小姐是奴婢的主子,这辈子都是,奴婢奴婢无论如何也要留在小姐身边侍候的,求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
宜儿一边喂药一边道:“我自然不会赶你走的,只是你也知道,我的确不是杜家小姐,以后是何去何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得,改明儿,我就得流落街头,连生计生活都成问题,那时候,哪里还需要别人服侍?”
银谷又是摇头,道:“奴婢不管,奴婢不要月钱,不要打赏,总之什么都不要,奴婢只要留在小姐身边,奴婢还能挣钱,去给人洗衣做饭,裁衣刺绣奴婢都会的,只要能留在小姐身边,奴婢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宜儿道:“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银谷道:“从奴婢跟了小姐,小姐待奴婢和奴婢的家人恩重如山,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奴婢知道,能遇上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是说要报答小姐,就是奴婢这辈子,这条命全给了小姐,也及不上小姐待奴婢的万分之一,奴婢只是想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好小姐,奴婢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