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宜儿一怔,这话正是她想问的,到没想被云玹先问了出来,就笑着道:“我过得很好,公子你呢?我听说滇南的气候不好,不是曝晒就是大雨,你去了这么久,可有适应下来?”
云玹见宜儿笑语晏晏,那笑容他能感觉得出来是由衷而发,他心里就有些许的失望,可随即又为宜儿的开心而开怀,他也笑着道:“其实哪里有那么差的?滇南那边不过是日照强了点,其他都还不错的。”
宜儿道:“再好也好不过京城或是北开吧,公子也是,干什么不好,非得去那么远的地方,可知道你的家人朋友都在为你担心啊?”
云玹脱口道:“也包括你么?”
宜儿一怔,遂有些调皮的道:“我自认和公子还称得上是朋友,自然会为离家远游的朋友担心了,难不成公子瞧不上我这样寒碜的朋友?”
云玹被宜儿的表情逗乐了,道:“我可是听瑶儿说了,你回京不久,青湘侯府的老夫人就将提篮街上的得一绸缎庄给了你,那可是个聚宝盆,你个小富婆还在爷这里装寒碜,可是有些过了哈!”
宜儿就瘪嘴,上回云瑶过府,说起绫罗绸缎,得知宜儿是得一绸缎庄的东家之后,云瑶就缠着她去了一趟得一绸缎庄,还夸张的顺走了好几匹苏锦,如今说起这事,宜儿还故意会在云瑶面上做出一副肉疼的神情,到不想这妮子竟然什么都和云玹去说了。
云玹在茶几旁坐了,端起煮沸的茶水为宜儿斟了一碗,道:“这个是滇南的滇红,你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宜儿端过来轻泯了一口,就笑道:“你才去滇南待了多久,难不成连口味都变了,煮茶都选用那边的茶叶了?”
云玹摇了摇头,道:“哪里能变得了?只是刚从那边回来,心想着招待朋友,总得带一点那边的特产吧。其实这茶,爷是历来品不出味,用俗语说便是牛嚼牡丹,不过爷还带了一些滇南的菌菇回来,爷已让下人分了出来,待会儿你回去,带些回去,尝尝鲜。”
宜儿微微倾身谢了。
云玹便长吸了口气,道:“你可知道,爷为何要去滇南?”
宜儿原本喝茶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好歹公子现在是平安的回来的。经过这些年,想必很多事公子也应该想明白了。”
云玹道:“你的顾虑爷都清楚,要是爷同你说,不用考虑爷这边的阻力,爷自有办法说通祖父那边的,你,你可愿意?”
宜儿抚着茶杯,想了想,道:“云公子,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公子的厚爱,我怕是没这个福分消受了。公子身上任重道远,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而让公子为难,甚至于和云家爷爷去争执角力。我没那么好,真的不值得公子为我如此。”
云玹呆了一呆,道:“你是好是坏,值不值得?你自己说的哪里作数?在爷心里,你”
“公子!”宜儿打断了云玹的话,“公子你不明白么?我只是一个俗人,我真的不想那么大的压力。两个人在一起,是轻松惬意的,而要是连家人的祝福都没有的话,这样强行的结合真能幸福得了么?”
“压力?”云玹有些恍惚,“你是说我给你压力了么?”
宜儿想了想,索性道:“公子一声不吭跑去滇南,为的是什么,公子没说,但别人会想,公子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可曾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公子向来体弱,这一去要是有点什么意外,公子觉得我是不是会内疚,该不该难受?公子又可曾想过,你的家人,你的亲人,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怨恨于我?公子什么都没有想,只随着自己的心意,图一时的痛快,也许公子自认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公子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又会因为这个去经历什么,会去承受些什么?”
云玹被宜儿一通抢白给说懵了,只知呆滞的盯着宜儿出神,良久方反应过来,一时又满面羞惭,一张俊脸青一块,红一块的,不知所措。
宜儿知道这么说云玹着实是太过狠心,可是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守着心里的那点执念,着眼的尽是如何为她去说服他的家人,去和他的家人抗争这些事上了,可他是云家从众多子弟中遴选出来的,他的肩上,他的一生注定不会只停留在这些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事情上的。宜儿想着,或许这番狠心至极的话真的能震聋发聩,让云玹可以正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以及他身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