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向着杜子悟夫妇道:“大爷,大夫人,老奴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太夫人还吩咐了一件事,要老奴询一下大爷和大夫人的意思!”
杜子悟道:“母亲有什么吩咐,嬷嬷请讲。”
单嬷嬷道:“日前大爷去信说寻到了三小姐,太夫人那是高兴得几日合不上眼啊,当即就将府里的小姐少爷们重新序了齿,说起来三小姐排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不过大爷大夫人也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不是嫡支,而且早早都已经出阁了,这般算来,三小姐实际上就是侯府这一代的嫡长女了,太夫人上了年纪,心心念念的,就是含饴弄孙了,对三小姐这嫡长孙啊,那是想得紧啊!所以太夫人让老奴问一下大爷大夫人,能不能将三小姐接回侯府去住一阵子”
单嬷嬷话还没说完,李氏已变了脸色,忽地就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道:“不能!”
迎客堂的众人都皆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氏。照常理想来,祖母思念孙女,想要将孙女接过住,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李氏如此大的反应,这中间只怕真的别有隐情。
杜子悟站起身来,道:“嬷嬷也知道,鸢儿和我们夫妇分离了十年,这才重逢相认,这时候别说是夫人了,就是我也是舍不得的!本来母亲既已开口,儿子不该推拒的,可是母亲膝下,除了鸢儿,孙儿孙女也不落少,可是我们夫妇身边,却只有鸢儿这一个女儿,所以还望嬷嬷回去后在母亲身边为我们夫妇言明一二!”
单嬷嬷在心里叹气,面上却是不显,只有些遗憾的道:“太夫人原也觉得这事不妥当,只是心里太过挂念三小姐了,所以才让老奴说上这么一嘴,本来也是要问问大爷和大夫人的意思的,既是如此,大爷大夫人放心,老奴回去也知道怎么给太夫人回话了!”
杜子悟便微微倾身,道:“那就有劳嬷嬷了,嬷嬷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先下去歇息一二吧!”
单嬷嬷点头应是,又向在场的众人施了一礼,这才在仆随的引路下退了出去。
认亲礼毕,宜儿正想着要退下之时,唐王已哈哈笑道:“杜大人和杜夫人真是好福气,杜小姐知书识礼,慧心纨质,可真真身具大家闺秀之典范啊!”
宜儿向唐王做了个福礼,道:“殿下谬赞了!”
唐王摇摇头,道:“是不是谬赞,本王说了不算,杜小姐说了也作不得算,在场如此多的大人夫人,不如问问他们,本王这话可算是谬赞?”
唐王如此一说,众人自然皆是称是,又少不得有人将宜儿狠狠的称赞了一番。
宜儿猜不出唐王究竟要做什么,心里就有些稍稍不安。
唐王环顾了一下四围,笑着道:“小姐请看,这众口说一,总不是本王一人信口开河吧?”
宜儿皱了皱眉,她头上戴着帷帽,遮了面容,旁人看去,就只见她身姿挺拔,落落大方,于是起初只为附和唐王之言对她夸赞,渐渐的这夸赞之词就有点出自真心诚意了。
杜子悟道:“小女子少时流落民间,疏于管教,于礼节上,难言周全进退,到让殿下见笑了!”
唐王轻笑道:“杜大人太过自谦了。本王今日有幸参与了杜大人的认亲盛会,目睹了杜大人伉俪与爱女重逢相认,心中不免感触,心想着似杜小姐这般的人物,将来到不知哪家的儿郎有这个福气,能与杜大人结秦晋之好?”
杜子悟面上色变,唐王此言,作为外男,已有孟浪僭越之嫌,只他身份摆在那里,杜子悟也不好发作,只得道:“小女年幼,此事言之尚早!”
却料唐王摇了摇头,又道:“这婚姻大事,宜早不宜迟,杜小姐如今年岁确实尚小,不过这姻缘姻缘,讲的还是一个缘字嘛,若真遇上了好姻缘,可以先定下来,待小姐及笄之后,再商量婚期也不迟嘛!”
杜子悟干笑了两声,脸上已十分难看。
宜儿定了定神,道:“小女自幼熟知,这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的亲事,自有父母费神做主,小女虽不识礼仪,也知这事不是小女该过问的!殿下乃天皇贵胄,身份何等尊崇,当不会越俎代庖,反不如小女一介贱躯知情巡礼吧?”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