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氏这才笑道:“嗯,还是娘的乖鸢儿孝顺!”
杜子悟摇了摇头,道:“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在女儿面前也没个定型,也不怕人笑话?”
李氏瞪了杜子悟一眼,只还没开口,宜儿已抢先道:“娘亲才三十几岁,算什么一把年纪?父亲晚上也没见饮酒,怎到说起酒话来了?”
李氏噗嗤笑道:“他是没喝酒,只不过是吃了我家鸢儿的茶醉的!”
杜子悟叹了口气,望了望这娘俩,不觉也是笑了。
宜儿见杜子悟心情似有好转,这才道:“父亲,可是政事上有什么难处?鸢儿和娘亲都是女子,也不懂什么,不过父亲若愿意说,我们当个听众还是可以的!”
杜子悟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赈灾的事宜,鸢儿也知道,早前很多村镇都发了瘟疫,西直营管带将军魏翎就着人将逃难而来的难民全数隔离,此举一开,各县各镇悉数仿效,以致无数百姓为免隔离,不敢进城寻求官府救助,一时怨声载道,饿死病死的不知凡几。我们从京师一路下来,亲眼目睹了民生疾苦,我本想着将隔离的百姓按不同的状况分类处之,只是”
宜儿想了想,道:“可是唐王殿下并不同意?”
杜子悟一怔,看向宜儿,眼中带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宜儿道:“父亲是连州知府,又是皇上御笔钦点,连州一切政务当都在父亲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时候能在政令上给父亲掣肘的人,除了唐王,鸢儿再想不出其他的人来。唐王是钦差,总领北三州一切赈灾事务,他若不同意,的确会非常棘手!”
杜子悟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宜儿在政事上竟如此敏锐,脱口道:“那以鸢儿看,这唐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宜儿摇头,道:“唐王的意图鸢儿猜不到,不过鸢儿觉得,唐王只怕对父亲并不信任,或者说严重点,是带有敌意的!”
“从何见得?”
“如今大灾未平,民心生怨,赈灾事宜更是刻不容缓,这个时候,父亲来北开上任,唐王相迎并不为过,可是他却聚齐了州县一干官吏以及他自己的属从全部出城恭迎,如此大的阵势,外人看着荣光,可鸢儿私下里却是不安!”
杜子悟看着宜儿,忽然仰头大笑,笑毕又有些遗憾的对李氏道:“可惜我家鸢儿如此聪慧,却只是个女儿身!”
李氏道:“女儿怎么了?女儿我才喜欢!”
杜子悟又道:“鸢儿说的没错。其实在皇上委任我为连州知府之前,唐王曾上了折子,举荐文华阁参礼行走林俊义林大人为连州知府的,只是皇上留中未发而已。这林俊义娶的便是威钦侯府的小姐,而唐王殿下的生母魏贵妃也是出自威钦侯府,这当中的关联满朝谁看不出来?可是后来皇上命了我为连州知府,只怕唐王殿下因此而对我生敌意,也并不奇怪!”
宜儿呀然道:“唐王难道以为是父亲在皇上面前说了或是做了什么,才使得那林大人的知府之位落了空?”
杜子悟道:“事已至此,不管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什么都已成定局,唐王殿下是不会去理会其中的原委,只会认定是我截了林俊义的糊!”
宜儿不禁道:“这唐王殿下,堂堂皇子,怎的在政事面前,如此只凭喜恶行事,不顾百姓死活,这岂不是是非轻重不分么?”
杜子悟忙:“鸢儿慎言,唐王乃是皇子王爷,不可妄评!”
宜儿道:“可是父亲,我在荒村的时候,亲眼看着那些难民明明已经没有丁点的口粮,却也不愿意去县城求助,就是因为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将流民全部隔离,而据那些逃回来的人讲,凡是被隔离的,基本上十去其九,能活下来一个已是很不容易了!向婆婆的儿子就是去了县城再没有回来,向婆婆和铃儿,她们”
李氏见宜儿忆起往事,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怜惜,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鸢儿,别在伤心了,这事情想必你父亲会有办法处理的,向婆婆和铃儿的悲剧也不会再发生了!”
宜儿收了声,怯怯的望向李氏,道:“是女儿不好,又惹得娘亲为女儿伤神了!”
杜子悟也道:“我们鸢儿心善,心里系着那些受苦的百姓,其实父亲又何尝没有想过?鸢儿放心,父亲会想办法尽快的解决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