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氏不理她,拉着宜儿就要往外走去,那陶姨娘怒极,又道:“骂了人就想走,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哪个府上的,敢如此嚣张?”
陶姨娘话一说完,已指挥着手下的几个丫鬟上前拦住了李氏等人的去路。
李氏皱了皱眉,冷冷的盯着陶姨娘,道:“我家老爷姓杜名子悟,字随之,你若真想论个理出来,大可叫你家的同知老爷去找我家老爷说道说道!”
“杜家?”陶姨娘面上有些疑惑,“杜家是哪一家?”
到是康娘子变了脸色,几步上前,微微躬身,问道:“敢问夫人,尊府上可是知府大人杜大人家?”
李氏冷冷一笑,也不接康娘子的话,只再次扫了陶姨娘和朱雨欣一眼,拉着宜儿慢慢的走了出去。
康娘子嘴中那“知府大人”四个字一出,陶姨娘和朱雨欣都是齐刷刷的变了脸色,二人都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李氏等人走出了展厅而去,额头上冷汗大冒,只一瞬间功夫,仿佛连背心都被汗湿了一大块。
李氏带着宜儿出了万花斋,上了马车,正要走的时候,就有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公子上前施礼请罪。
却原来这少年名叫朱由检,乃是连州府同知大人朱贵的嫡长子,他生得面容俊逸,长身而立,到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洒脱不凡,只是眼邃较深,面上明明带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宜儿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她是觉得这人怕是城府很深,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她很自然的有一种避而远之的心思。
朱由检自报了家门,便长揖不起,嘴里道:“家中姨娘和小妹拔扈,不知上下轻重,冲撞了夫人和小姐,由检惶恐,特来负荆请罪,还望夫人小姐大人有大量,莫与她们这些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李氏将车帘撩开了一角,淡淡的道:“照公子之言,我们母女不也是无知妇孺之辈?既是无知妇孺,当然怕是没有公子所说的大人大量了!”
朱由检微微笑道:“由检虽然孤陋寡闻,但天下清流世家,最敬重的不过孔,宋,李,闻四家。杜大人为官一方,素有清名,此乃当今圣上金銮殿上金口批注,而夫人出自汀南李家,家风如此,想来和杜大人伉俪情深,夫唱妇随,这才令杜大人心无旁鹜,得圣上称赞!夫人家学渊源,又是清流邸柱,岂是寻常无知妇孺所能相提并论的?”
李氏盯着朱由检多看了几眼,这才放了车帘,吩咐车夫驱车。
马车慢慢的行远,朱由检才收回了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
而马车里,李氏若有所思的看了宜儿一眼,道:“这朱公子到有些意思,我看人也生得不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就是看模样,怕是有十八九岁了,大了点!”
宜儿大囧,李氏说得如此露骨,她哪里还听不出那话外之音的?不免恼道:“娘亲在说啥呢?鸢儿才多大,看娘亲这个急,可是觉得鸢儿聒噪,娘亲烦了,想快点将鸢儿打发出去呢?”
李氏将宜儿搂进怀里,笑着道:“娘亲的乖女儿恬静漂亮,哪里聒噪了?要我说啊,娘亲那是想一辈子留着你呢!”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陪着娘亲!”
“傻孩子,这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别说这种傻话了。娘亲知道我的鸢儿还小,可是再小,有些事情也该备着了,这遇到合适的,可以先订下来嘛。”
“娘”
李氏便笑了,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我乖女儿的脸都快赶得上那天边的云霞了,呵呵不过啊,要我说,我家鸢儿生得好,性子也好,就是配个公侯王爷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嗯,所以啊,这事我听女儿的,不急,咱们慢慢看,慢慢挑!”
宜儿顿足,道:“娘啊,您就得劲的夸吧,夸多了,鸢儿可要信以为真的,到时候出去闹了笑话,娘亲您可是要负责任的!”
母女二人在马车上笑闹了一阵,见已近中午,再去逛别的珠宝银楼时间上有点紧,可是宜儿却是一件首饰头面都没有买到,李氏怕她不快,便领着她去了德膳楼,吃了德膳楼的招牌秘制乳鸽后,一行人才回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