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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熠的枪法,程瑾兰有幸目睹过,第一次踏进迪拜祁均圳的别墅大门时,坐在一百米开外的跑车里的祁明熠就一枪崩了她怀里的宠物狗,鲜血四溅,程锦兰吓到腿软。
站她旁边的祁均圳怒喝了声,祁明熠悠悠的把车开到她跟前停下,无视掉祁均圳愠怒的目光指着那只可怜的小狗恶狠狠威胁,敢再前进一步你的下场就跟它的一样!说罢,他便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的家。
“……”向晴阳有明显的怔愣,想起了她丢向祁明熠的手枪,如果慢一点,程瑾兰早就进了鬼门关。
“谢谢你。”
“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我总觉得,你不该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直觉。看你这样子,就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动手,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迟早是要面对的。”程瑾兰早就把这一天看开,语气却仍然无奈。
“可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应该知道他很冲动,胆子又大,我看只要跟他有仇,他谁都敢杀。”
“来了就来了,这一枪也是我该挨的。等伤势好些,均圳就会带我回迪拜。”
“不回来了么?”
“这还说不一定。”
程瑾兰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炽热,向晴阳面带尴尬,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程瑾兰接过握在手里,吞咽了下,轻声问出口,“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向晴阳知道她问的谁,也就没有躲避,把实话说出口,“她不跟我们住在一起,精神不是很好,但有人照顾着。”
相较于程锦慧,向晴阳倒是觉得程瑾兰好些,不是因为疯不疯,而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她不是清冷,而是把所有的热情都压抑着,就跟她自己一样。许是遇见了“臭味相投”的人,向晴阳对她没有防备心。
“你跟她是双胞胎姐妹吗?”向晴阳又问了声。
“她是我亲姐姐。”再多的无奈都深埋在心中,程瑾兰心里有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向晴阳又要脱口而出的话,坐在一旁默默玩手机游戏的祁珞连忙把手机递给她。向晴阳一瞧,心里漏跳一拍,竟然是祁明熠。
深吸口气,清了清嗓子,才把电话接通,向晴阳故作镇定的道,“喂。”
“还没买完呢?你自己看看都多久了。”
“快买好了,怎么了?”她又开始撒谎。
“到高尔夫球场来,上次你姘头带你来的那个球场,记得快点,把咱们的女儿也带过来。”
向晴阳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非得说出“姘头”这样的字眼,她蹙起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还好祁明熠看不到她一眼不悦的样子,否则又会给她苦头吃。
“今天天气好,让你们来打球,还能干什么?”
向晴阳随口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收起手机抱起祁珞,跟程瑾兰道别,“我们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有时间再见。”
“去吧。”程瑾兰对着她们挥挥手。
向晴阳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祁珞说道,“我怎么教你的?”
“我和妈妈要走了哦,祝奶奶早日康复,有时间再见。”祁珞这才对着程瑾兰挥手,学向晴阳说话。
在程瑾兰宽慰的笑容下,向晴阳抱着祁珞出了病房门口。也不知道这么教祁珞,祁明熠知道了会怎么对付她。
意外的发现贺祺站在病房门口,向晴阳怔愣了一秒钟,随即便装作没看到,匆匆抬脚,欲从他眼前溜走。
“晴阳。”就是专门等她的,贺祺哪里会放任她溜过去。
“……”向晴阳身形一僵,顿住脚步,愣在原地,眸光忽亮忽暗,慌得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祺才好。
“我一直在等你,可为什么不来看我?”他的声音很无力,听不出有埋怨,委屈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
“妈妈,不要坏叔叔,快走。”祁珞稚嫩的声音把向晴阳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仓皇而逃,仿佛贺祺就是洪水猛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坦然的面对贺祺。
出了医院门口才松了口气,向晴阳抱着祁珞走向停车场,却有两个代表正义的警察叔叔挡住了她的去路,“请问是祁太太吗?”
自从嫁给祁明熠之后,问到身份的时候,都冠上了他的姓,不是向小姐,而是祁太太。这一点连向晴阳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和他已经密不可分,以后就算真有离婚的一天,别人也会说,祁先生的前妻,她再也不是向小姐。
“我是。”她定定的应着,市里只有祁明熠这一家姓祁,不是找她的还能找谁。
警察报出一个车牌号码,然后出示证件看着向晴阳说道,“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郊区昨晚大概十一点多发生枪击案,现场有人受伤,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目击者见到了你的车出没在现场,请你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向晴阳心里大大吃了一惊,脸上也浮现出震惊之色,但很快便掩饰好。万万想不到昨晚的惊魂还有后续,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请到警察局,非法持枪还打伤了人的罪很大。她安慰着如小兽般惶恐的祁珞,上了警车。
所谓的目击者是一个大学男生,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平头男,很强壮,皮肤黝黑。此时就坐在审讯室里,横着脖子与向晴阳对峙。
经过队长的开场说明,向晴阳大概能知道,平头男与小受找了祁家附近的地方野营,却不想遇上了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也不知道被谁误伤,一大堆黑衣人,他就只记住了车牌号码,这只能怪祁明熠给向晴阳安排的车牌那么顺,一眼就能让人记住。小受被打中的是屁股,正趴在医院的病床上,所以平头男才不顾祁家的背景,硬是要和向晴阳干到底。
难怪向晴阳昨晚听到了警车声,原来是有人报了警,还好祁明熠动作快,如果再晚一步,铁定会陷入三方混战中。
“会不会是看错了?昨晚我一直呆在家里带孩子。”向晴阳装傻,明明在说谎,却神态自若,面不改色。
“哪里会看错,我的视力好得很,就是你的车!”同伴被伤到了他最在意的部位,平头男明显很愤怒,狠拍桌子,咄咄逼人。
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祁珞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脖子没出息的一缩,呜呜的就要哭出声,向晴阳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把她摁在自己怀里,背对着队长和平头男。
“请安静!没有问到你就不要说话,”正义的队长正声对平头男喝道,然后又让人拿来了证据,看着向晴阳说道,“这只拖鞋应该是你的吧?我们在案发现场不远处发现的。”
此拖鞋正是向晴阳跑丢了的拖鞋,祁明熠这个人对生活品味苛刻到变态的地步,连拖鞋也要让人专门制作,而拖鞋上面印着清峰银纱的标志,这让向晴阳有口难辩。生怕引起怀疑,她不敢沉默太久,“这是清峰银纱的拖鞋没错,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丢的。警察先生,我们家有很多人,都穿一样的拖鞋,但这不能确定,这就是我的拖鞋。”你好,中校先生
祁明熠正翘着腿坐在玻璃桌前吸烟,看了下时间,又狠狠吸了一口,第一次等人等了那么久。心里十分不爽,买个衣服那么麻烦,都这么久还不过来,女人真的是讨厌死了,特别是逛街的逛么久的女人。
“喂,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又想老婆去了。”施珄榭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回神。
“一个女孩子而已,担心什么?”祁明熠随意应了句,满脸不在乎。
“正因为是女孩子,才得防,女人的心最狠你不知道么?老杨死了也有那么一阵时间了,却还是没能把她的女儿逮到。这个死老杨,死之前还喊着要卖女儿,敢情就是耍着我们玩儿呢。自己无路可退,却给宝贝女儿留好了后路,躲哪儿了都找不到。你倒是说说,她跑哪儿去了。”
“华倾里不是还有个姓杨的?”
“我早就让人盯着,只是一直都没动静,老杨生前就和亲生妹妹不亲。”施珄榭说着,又把目光不远处挥着球杆的艾妮,不禁脸色一沉,这个死女人,跟别的男人勾搭得有说有笑的。
祁明熠没有应声,掐灭了烟头,耐心已经用完,他又拿起手机愤怒的拨了向晴阳的电话号码。
向晴阳第一次感激祁明熠的电话打得这么及时,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来催人的。她看着队长说了声抱歉,便快速把电话接通,“喂,老公。”
电话那边一愣,三秒钟过后,原本要将要脱口而出的恶狠狠的话语瞬间变好了很多,大概是喜欢向晴阳喊他老公,祁明熠喜滋滋的开口,“老婆,怎么还没带着女儿过来,我等很久了。”
“我跟祁珞在警察局里。”
“理由。”祁明熠的声音很镇定。
“警察先生说昨晚郊区发生了枪击案,有目击者看见了我的车,所以让我来配合调查。”
“你什么话都不要说,我十分钟之内到。”祁明熠利落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向晴阳把手机收回,放进包里的时候,对着祁珞使了个眼色,处于混沌中的祁珞瞬间清醒了很多,立刻张嘴哇哇大哭。向晴阳故作抱歉的说道,“我的孩子哭了,麻烦给我一些时间,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不能哭。”
队长面带难色,随后考虑到祁家的地位,还有之前因为查军火的事得罪了祁明熠,这次断不能让他的老婆孩子受委屈,便点头应允。平头男面有不耐,苦于在警察局,也没好发作。
向晴阳抱着祁珞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轻声安慰,祁珞抽抽噎噎的,时不时呜呜两声,然后说害怕,要回家,要爸爸,要吃肉。终于等到了祁明熠的身影,向晴阳没想到这么快,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身后还跟着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估计是律师。
“谁吓着你了?为什么哭?”看见祁眼含泪水,祁明熠皱着眉凑过去问道。
“要吃肉。”祁珞不搭边的答了句。
“她就是感到害怕,没事。”生怕祁明熠发火,向晴阳急忙解释。
祁明熠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向审讯桌边,大摇大摆的坐在向晴阳原先的位置,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围绕在眼前,俊脸显得半明半昧,声音却掷地有声,“我是她的老公,她的车也是我买的,有什么事来跟我说。”
“祁先生,请不要吸烟。”队长不卑不亢的出声。
“吸烟还需要自由?”
“这里是警察局。”
“警察局是你家开的?”祁明熠挑挑眉,又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烟卷吐得老远,吹在了平头男的脸上。
平头男额头青筋突突挑起,想爆发什么,却在触及到祁明熠的目光后,不得不紧闭嘴巴,将这口气咽回肚子里。他突然后悔了,祁明熠整死人的本事,外人略有耳闻。
“请祁先生遵守规则,不要在审讯室里吸烟。”吴队长照例不温不火,颇有些僵持到底的意味。
“关于我在审讯室里吸烟这个事,待会儿你跟我的律师谈,我过来是来谈我老婆的事的,”祁明熠斜着嘴角冷笑声,又把视线移向平头男,出声问道,“所谓的目击者,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老婆昨晚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难道我会认错老婆不成?”
别的车牌号他都没记住,愣是记住了向晴阳的,平头男又重复了一遍,一脸严肃的应道,“绝对没有看错,昨晚上好多黑衣人,听着他们说的话就像是外国的,开了很多枪。人我可以认错,但车绝对错不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后面开着许多车出来,估计也是你们家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家的人是在自相残杀,请你不要太搞笑。还有,就算你真的看到我老婆的车,那又能证明什么?不代表开车的就是我老婆本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我,因为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给我想清楚了,想不清楚,你或许会后悔。”
祁明熠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平头男神色一紧,朝队长求助,“警察先生,他威胁我。”
“我国现行法律没有威胁罪,故此罪名不予成立。另外,你诬陷祁先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你已经犯了诬告陷害罪,情节轻或重,都得坐牢。祸从口出,说话请三思。”云舟御用的律师很及时的出声,将平头男堵得面红耳赤。
“这儿做笔录吧,也没关系,还有在场的那么多证人呢,等会儿把这件事解决了,再算算你诬陷我的罪,”祁明熠又悠悠的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来,现在就跟正义的警察说说,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平头男抬头看了祁明熠身后的律师一眼,他带着反光的眼镜,对上去的刚好是刷的一下,一道光闪过,十分诡异,还有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奸笑,让平头男没来由的退缩了。祁明熠要让他坐牢,轻而易举。
“快说呀,我的时候很宝贵。”祁明熠看似着急的催了声。
“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迫于男人强大的气场与他手底下精明的律师,平头男瞬间就蔫了,对付向晴阳的那股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请不要戏弄警察!”队长瞬间觉得窝火,平头男报案的时候就跟他说好了,实话实说,他们好办事,可他却突然改口,害他们这回又栽到祁明熠手里。
祁明熠嗤笑一声,眼底涌动着得意的光,对身后的律师摆了摆手,律师立刻会意,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警察以诬陷罪刑拘平头男两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拉开片尾曲时,祁明熠手里的烟刚好抽完,解决这件事情,不过就是花了那么点时间。
“啊,”他故作后知后觉的出声,指着所谓的证据道,“我说我们家怎么不见了一只拖鞋,原来不知道是给哪一条狗叼到这里充当所谓的证据来了。”他邪笑着起身,将烟头摁在审讯木桌上,上面立刻被烧得有些黑。
“失手了,真抱歉,麻烦算下要赔多少钱,星期一开张单送到云舟去,或者我买张新的赔给你们也可以。”斗胜的公鸡昂着头,转身搂过抱着小鸡的母鸡,高视阔步,出了警察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