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不是一夜千金的富商大少,胜在天长日久,上代春风楼东家还活着的时候就是铁杆客户。
周易与一众同僚,选了处视线好的隔间,举坛畅饮。
物部难进易出,基本上都是十来年的老吏。
油水太丰厚,无须勾心斗角,互相之间关系都不错。
台上新任花魁清清姑娘跳完舞,换上了一班戏曲,唱的是张诚最喜欢的大闹金銮。
戏剧讲的是大乾太祖,尚在凤阳国任将军,与奸臣斗智斗勇。
张诚听着唱,忍不住哼出声音,不弱台上的名角。
周易连喝了几坛酒,都是上等的陈年老酿,面色微醺。
台上戏正演到,太祖斩杀潜伏凤阳国皇室妖魔,反而蒙冤入狱。
太祖戴着枷锁,一步一顿:“讲什么雄心欲把廊庙挽说什么豪杰除魔遭危难,举目四顾心茫然”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周易正准备四十五度角,举杯敬过往吟一句诗,一道身影落在了他和张诚中间。
同桌的除了李洵几个,其他的都是武道炼气境,真气运转醉意立刻消失不见,十几双眼睛看向不速之客。
“咳咳,想活命,不要乱看!”
来人威胁道:“吾乃梧州花中仙,不想全家死光,乖乖听话!”
梧州是南方十州之一,盛产梧桐树,传说有曾经有仙兽凤凰降落。
花中仙一挥袖,立刻面容扭曲变化,从奶油小生化作阴柔青年,自来熟的举杯与同桌敬酒。
张诚兴致被人打断,正要让什么花中仙变成花下死,又有人进入隔间。
李红菱和白玉堂,一个青衣捕头,一个黑衣捕快。
“周先生,好久不见。”
白玉堂扫过在座所有人,对着李红绫微微摇头。
李红绫上前拱手施礼:“张前辈,打扰了。”
张诚打量片刻,点头道:“嗯,你是李老八家的六姑娘红绫?”
装模作样举杯待饮的花中仙面色尴尬,好不容易甩开六扇门的捕快,竟然落入了对方熟人堆里。
花中仙真气运转,正准备挟持人质,忽然感觉腹痛如绞,真气在奇经八脉乱窜,瞬间经脉破裂修为尽废。
嘭!
一头直愣愣的栽倒在桌子上。
张诚抓着花中仙的脑袋,问道:“这家伙怎么回事?”
“回禀前辈,这是梧州四大采花贼之首,近日在京中流窜。”
李红绫说道:“幸好白大哥识破了他的踪迹,才免去无辜女子受害。”
“老夫最看不起采花贼!”
张诚抓住采花贼的头发,在滚烫的火锅铜壁上烫来烫去,飘散难闻至极的焦味。
“春风楼这么多姑娘嗷嗷待哺,偏偏去祸害良家,不当人子!”
周易等人看着花中仙的惨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张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发起狠来让人心生畏惧。
张诚将花中仙扔出去,凄惨模样让围观的姑娘客人,退避三舍。
“姓白的小子,老夫看你不错,拜我为师怎么样?”
白玉堂一脸茫然,李红绫满脸喜色,拉着他的手躬身施礼:“拜见师傅。”
“滚吧,待有了时间,我再去传他修行。”
张诚挥挥手,仿佛收的不是徒弟,而是累赘一般。
周易面露疑惑,问道:“张哥,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张诚深深的看了周易一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不够潇洒帅气!当年老张可是京都第一美男子,你还入不了眼!”
周易现在容貌是花白中年,略显沧桑,所以一直被称为先生。
本来面目是谪仙人,堪比读者老爷,世上焉能有比读者还帅者呼?
周易面露不忿之色,对着台上的戏班大喊。
“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