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公府,却做下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咱家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田阿福颓然道:“说来说去都怪我,当初周氏说要留在国公府的时候我就该坚决不允许。咱们早脱了奴籍,还留在主子身边做什么,国公府又不是买不起下人。原本主子因为咱们抚养大了三郎,对咱们很是厚待,可因为这两个蠢婆娘做下这样的事情,国公爷恶了咱们一家,往后这庄头的位置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田青石脸色一白:“不会吧,她两个做错事,可咱们爷几个没参与,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庄子里头做事啊。”田阿福苦笑道:“你们哪里知道这些贵人主子的心理,你娘惹了他厌恶,他看着咱们一家心里哪能舒坦。”
田青苗脸色也变了,急道:“三哥三嫂不会不管我们吧,咱们毕竟曾是一家人!”田阿福讥诮道:“一家人,你娘和焦氏又当人家是一家人吗?一门心思地在二夫人跟前说姚氏的坏话,帮着二夫人拆散人家夫妻,人家早寒了心了。”
田青岩皱眉道:“三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不明事理一味迁怒的人。”张氏道:“三弟妹那人也是个恩怨分明的。她恨娘和大嫂是肯定的,可她不会恨我们的。”小张氏也补充道:“嗯,三嫂应该不会那样绝情。”
田阿福道:“主子绝不绝情咱们不管,反正这两个女人是不能留在京城了,留着她两个主子一看到她们便心里不舒坦,主子不舒坦咱们家其他的人日子便不会好过。为着儿孙的颜面,周氏我也不休她,让她自己回启汶过活吧。至于焦氏,老大休不休她在你,反正不能叫她留在咱们家。回了启汶她愿回娘家便回娘家。不愿回便让她和你娘作伴。咱们一直养到她们死为止。还有往后不要什么三弟三弟妹的叫了。主子就是主子。”
田青山斩钉截铁地道:“爹,焦氏我是坚决要休掉的,这样黑心烂肝的女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水,没得教坏了儿女。”田阿福道:“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便休了她。就她娘家兄嫂那副德行,估计她也回不了娘家。让她去田家湾与你娘作伴吧。咱们当初将房子还有田土都给了族亲,田土她两个也没本事种什么,人家最多退点菜园子给她两个。房子嘛,将咱们的老房子要回来,大不了给二叔一点银子。”
他们一家子在正房商量,焦氏被打得狠了没从东厢房过来听,周氏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当即爬到田阿福跟前苦苦哀求。让他看在儿孙面上不要赶自己回田家湾。毕竟是自己的亲娘,田青岩几兄弟看到自家老娘鼻青脸肿蓬头垢面的惨状,心里都很难受,忍不住出言替她向自家老子求起情来。
田阿福指着孙子孙女,厉声道:“你们当我真是那狠心冷情的。我也是没法子。你们看看这些孩子,他们如今过的日子比在田家湾好上百倍不止吧,你们愿意因为这个蠢婆娘叫孩子们又回去过穷日子?事情过去了,国公爷也许不会再追究。可这个贼婆娘的性子我知道,那是稍一得势又要生事的。二夫人不可能一辈子被关起来,她总有放出来的一天。她放出来了,这贼婆娘肯定又会不老实!主子往日老说得防患于未然,你们老子我这是为了大家好!”
田阿福疾言厉色,田家几个儿子都不做声了。周氏见状,绝望地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要送人回乡下且长途路远的,肯定得让两个女人养好伤。焦氏得知丈夫要休掉自己之后,便成日在儿女跟前哭泣,唆使儿女在自家老子跟前替自己求情。同时又联合周氏贿赂田青苗,让田青苗帮着在田阿福跟前说话,然后装病拖延时间。焦氏在国公府呆了那么久,得到的赏赐不少,田青苗又是个眼皮子浅的,得了好处便跟几个哥哥联合起来极力游说田阿福打消念头。
天气日渐寒冷,毕竟是两个女人,路途又那么遥远,田阿福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托付,转眼间个多月过去了周氏和焦氏还没启程返回启汶。然后姚承恩和李氏来到了京城,带来了苗娘夫婿王四郎尚未再娶,苗娘的儿女思念母亲很是可怜的消息。田阿福想到女儿的性子,觉得留她在京城也有可能给家里遭祸,干脆连她一道撵回。
三个女人启程前,田阿福请王文锦给女婿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希望人家再次接纳田青苗。田青苗寻死觅活也不能改变老父的决定,想着若不是自己帮着周氏焦氏拖延,这两个人早回乡了,自己哪里会轮上跟她们一道回去。
当初义无反顾离了夫家来京城,此番灰头土脸地回去,婆家人还有丈夫会用什么样的神色对待自己,田青苗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原本还想着明年元宵进城去感受京都的灯会热闹气氛,临了还得回田家湾那穷山窝过年,想到这些田青苗后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