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见此,脸上的神色也就不那么急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宁有光,一时又为难起来,“没有吸管……”
宁有光说,“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
“不行。”明朝果断拒绝,“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随便乱动。”
想了想他又说,“你侧头,我把杯子放低一点,你侧头小心一点喝行吗?”
“可以。”
时望月先明锦心一步,提着包东西来到京城第一医院急诊输液室,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最心爱的人躺在病床上,侧着头在缓缓就着一个塑料杯子喝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的艰难,仿佛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这样一副画面,对收到消息就心急如焚赶来医院的时望月不可谓不残忍。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腿也软了。
浑身仿佛抽干了力气,没法再往前了。
“望月,有有在里面吗?”明锦心穿着高跟靴子一路狂奔才落后时望月几步追了上来。
也是她问他的这一句,让里面的明朝和宁有光发现他们来了。
时望月就靠在门边,虽然浑身发软,心也难受的厉害,目光却一直紧紧的落在宁有光身上,所以宁有光听到明锦心的声音抬头时,一眼就撞入了时望月的眼眸里。
她一个高度近视,没带眼镜,还头昏眼花,当然没办法看清时望月脸上仿佛能溺毙人的心疼与微微泛红的眼睛。
但明朝看见了。
他把还剩了半杯水的杯子搁下后,几步上前接过时望月手里提着的装着满满当当的袋子,并把医院的诊疗情况跟他简单的说了下,“医生说是中度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大哥。”时望月哑声道。
“去看看她吧。”明朝拍了拍时望月的肩膀,“我去看看护士的病房安排的怎么样了。”
时望月原地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向宁有光缓缓走去。
他的身后,明锦心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宁有光,又看了看明朝,还是选择留在明朝身边,“有有身体反应怎么样?除了脑震荡还有别的吗?”
明朝揽过明锦心的肩,把她往急诊输液室外带,“就是脑震荡,没别的……”
他们母子俩的说话声及脚步声渐行渐远。
时望月在宁有光的病床前一蹲下来,宁有光就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
她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还是烫,就问,“吃药了吗?”
“吃了。”时望月哑声道,“都怪我。”
京城第一医院急诊输液室人员嘈杂,但是他们眼中只看的见彼此。
“嘘!”宁有光打断时望月的自责,“不怪你,撞车是意外。”
时望月把宁有光的手攥在手心里,轻轻吻了吻。
之后,他沉默不语,眼角却湿润了。
于此同时,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
他无法控制的又想起这么多天以来,不断缠绕他,让他坐立不安的那天在饭局上听到的那句犹如魔咒一般,折磨他的话语——
“……娶福报大的人,可能是老师,热心公益的公益人士之类的,或者是心底善良的人。”
今晚,在明阿姨打开他家的门,把他叫醒,并告诉他“望月,有有开车在路上被车撞了……”之后,他对这句话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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