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给她记忆移植。”
年柏彦面色沉重。
“就好像现在的干细胞移植,毛发移植的原理一样,在空白处进行填充,让其成为整体。人的记忆也可以这么做,一段空白的记忆里,人为地添设设定好的记忆情节,那么,记忆就会变得完整。摘除痛苦的记忆,移植美好的记忆,这在理论上来说是行得通的。”丁教授抬手揉了揉额头,“但是这只是理论,实际上,想要完全移植记忆,需要时间和临*的反复实验。”
“人的记忆是具备自愈性的,当时我只是单纯地以为,只要能够保证素叶的记忆完整,那么就一定不会出太大问题,我消除了她被毒贩带走的记忆,还有她被侵犯的记忆,将这些记忆填平,移植进她平时的记忆,也就意味着她没发生过这些事。事实上,我的确成功了,她不记得这些事。后来我又暗自观察了她几年,发现,她对四岁那年的记忆的确没有了。像是成功了,但我知道,这将会是掩藏一个隐患。”
“什么隐患?”年柏彦面色严肃。
丁教授沉重地叹了口气,“会造成她记忆上的混乱,甚至,有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有可能会产生。”
“什么叫不属于她的记忆?”
丁教授想了想,“例如,原本是她凭空想象的人或事,有可能也会被她当成是真实记忆而存在。这就是记忆移植后的结果,再或者,她会无缘无故忘记一些事,这也是后遗症。”
年柏彦全身一怔,很快地,一个莫名的念头就窜了上来。
凭空想象的人或事?
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名。
蒋斌!
没错,这个一想起来就头疼的名字,折磨了他日日夜夜的名字。
能不能是……素叶凭空想象的?
年柏彦的大脑突然就这么炸开了。
蒋斌。
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除了上次纠缠素叶不清的那个蒋斌,但很显然的,那个人不是素叶记忆力的蒋斌。
只要是存在过的,就一定留有痕迹。
那么让素叶心心念念的一个男人,他自然不会小瞧。所以,凭着满腔的醋意,他也会将这个男人翻出来,可任凭他怎么找,都恨不得将地球翻了过来,还是搜不到这个人的只字片语,一点讯息都没有。
素叶说他失踪了。
可是,不论是媒体还是她以前的同学,谁都没见过蒋斌。
他又查过素叶曾经用过的那个群,里面的确有个叫蒋斌的人,可是,信息全无。
一个人如果消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这么干净。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而今天,听了丁教授的这番话后,年柏彦不知怎的就窜过这个念头,他开始强烈地感觉到,或许,蒋斌就是素叶记忆移植后的后遗症!
“你了解素叶现在的记忆状况吗?”他问了一嘴。
丁教授迟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观察她,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她会梦见小时候的人和事。”
“什么?”丁教授愕然,手指一抖,咖啡又洒了出来。
可这一次,他忘了擦了。
咽了下口水,嗓音都有点颤抖,“她梦见什么了?”
“她梦见了我,每次都是在梦里惊醒,她跟我说,梦见了一个男孩儿拉着她跑,这就是她曾经的记忆,怎么以梦境的形式出现了?”
丁教授皱紧了眉头,好半天才喃喃道,“人为移植记忆,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后遗症,人的潜意识是无法改变的,总会提醒大脑去记起忘记的事情,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年柏彦盯着丁教授,问了一直担忧的事,“她有没有可能完全想起来?”
这个问题就像是个忌讳,令丁教授的神情愈发沉重了。
沉默了许久后,他才说,“我在为素叶做催眠时是植入了指令的,就是为了杜绝她日后想起来一切,现在想想,潜意识以梦境的形式来提醒她的记忆,可能跟指令有关。当年我为她做了深度催眠,试图移植全新记忆给她。记忆与催眠,就像是一组十分精密的数字代码,而这个代码也是必须要存在的。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而一把锁可以配多把钥匙,所以素叶的记忆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她只能找到那个配合钥匙的锁,才能完全打开她的记忆,一旦让她找到了把那锁,就意味着这么多年深藏在她脑中的催眠指令消失,移植的记忆作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会一一想起。”
“几率有多大?”
“只有1%的几率,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担心过。”丁教授思虑了下,“她现在能分清梦境与现实吧?也就是说,她很清楚知道那一幕是做梦对吧?”
年柏彦轻轻点头。
“那就应该没问题,如果她不再认为那个画面是梦境的话,那就危险了,现在,至少可以证明她的记忆是可以控制的。”丁教授下了个结论。
年柏彦思考了一下,“如果,我不想让她做这种梦呢?”
“不可能的。”丁教授否定了他的想法,“人不是神,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控制人的潜意识,就算可以控制,那也是暂时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控制记忆,这已经是人类在心理学上跨出的重要一步了。”
年柏彦的眉头紧皱,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既然你担心,那么,就更应该继续支持我完成这项研究,你知道吗?记忆移植这项技术一旦得到证实,那么也可以帮助更多人减轻痛苦。”丁教授不忘他的研究,试图说服年柏彦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