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深吸了口气,“那就好,有劳了。”
她本打算做七天的法事,要了个静室,将娘亲的牌位供上,方丈带着弟子们诵经不止,晴雪静静跪在母亲的牌位面前,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娘亲,女儿行事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
可我是逼不得已的,那些贱人将我逼的无路可走,欲置我于死地,我只能愤起反抗,别无选择。
娘若是地下有知,保佑女儿一切顺隧吧。
不知跪了多久,双脚都僵掉了,身上一暖,田嬷嬷将件秋月色披风披在她身上,伸手扶她,柔声劝道,“小姐,夜深了,休息吧。”
她额头青肿一大片,隐隐有血丝。
晴雪顺势站起来,双脚传来酸麻的感觉,如针般细细密密的扎,田嬷嬷连抱带拖的将她扶到左边的椅子上坐下,跪下来帮她按酸痛的膝盖。
轻柔的手劲很舒服,酸痛的感觉渐渐淡去,晴雪轻轻叹了口气,“我睡不着,留在这里陪娘亲说说话。”
田嬷嬷经白天一事,对这位主子敬若神明,就此认定了这位小主子。凌家虽好,人才辈出,但都不及这位弱质纤纤胆色过人的二小姐。
“二小姐一番孝心感天动地,但肤发受于父母,不得有分毫损伤,您若是有个闪失,让地下的夫人怎么能安心呢?”
晴雪心口隐隐作痛,泪光在眼角闪烁,“我很想娘亲,若是她现在活着该多好啊。”
那她不会如此孤独无依,不会被人算计,不必步步为营,不用谨小慎微。
可以像普通女孩子般在母亲膝下撒娇,可以随心所欲,可以……睡个安稳觉。
田嬷嬷心疼不已,故意转开话题,“小姐,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那些人好像专门等着你。”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新主子果断聪敏,机智百变,隐忍坚毅,就算男子也拍马比不上她。
晴雪冷笑一声,“这有什么想不透的呢?是谁安排此次行程的?是谁借故走在后面的?阿海怎么会忽然腹疼不止?”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叶氏母女如此费尽心机,她自然要回一份厚礼。
“是二夫人!”田嬷嬷也不是傻子,经她一提醒,脸色大变,“她刚刚犯了大错,怎么还不知悔改?”
真不是东西,居然使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晴雪怔怔的看着母亲的牌位,若有所思,“要是能悔改就不是叶氏了,相信她此时很满意我的回礼吧。”
唯有比对手更狠更毒,才能保住性命,才能复仇雪恨!
她不后悔!
短短几句话,让见过世面的田嬷嬷心惊肉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可要是让简大人知道……”
凡是后院之争都惨烈异常,但简家这么尖锐激烈的,实属罕见。她被留在简家时,并没有将简家的人放在眼里,但今日的事情,有如几巴掌,将她打醒了。
晴雪嗤之以鼻,并不担心,“那些人不敢违背我的意思,除非不想要解药了。”她声音顿了顿,轻声叮嘱,“凡是知道此事的人,父亲都会杀人灭口。你们都要装着凡事不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