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面前的钻戒,两行眼泪不争气的留了出来。起身,拉着凌沐云的手,将他扶了起来,说:“大叔,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凌沐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小贝,是不是我逼得你……”
“不是……”
“是因为你父母不同意?”
“不是……”
“那是因为……”
“大叔,”我坚定的看着凌沐云,说:“以前你问过我一句话,你问我,假使没有赵哈尼,我会不会考虑你。我……我现在有答案了。”
凌沐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而后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因为子皓吧。”
我强忍着眼泪,说:“大叔,这一次,我又要对不起你了。”
凌沐云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瞥了我一眼,保持着沉默。
“大叔,你说句话好吗?”
“子皓那边有着婚约,你们在一起,恐怕你会吃亏。”凌沐云终于开了口,好像使出了全身力气似的,说:“我妈的病,你也看到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我点头,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心口。
“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凌沐云对我摆了摆手,便没再说话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在场也只是多余,所以迅速的下了楼,没再多说一句话。
如果,当初我再坚定一点,不曾带着感恩的心态和他在一起,现在的伤害,会不会少一些?
大叔,亲爱的大叔,对不起。
我没有立即回去,一个人在西餐厅外转悠到了下午四点,这里没有车进,也没有车出,想必只有凌沐云一人。
他的胃不好,我担心他喝酒,索性一直在附近转悠,直到赵哈尼的电话打来。
“小贝,你怎么样了?”赵哈尼的声音不似之前的乐观,“说话啊,凌沐云欺负你了吗?”
“没有。”我想着走出西餐厅的场景,说:“他只说了两句话。”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哈尼,能不能晚一点?”凌沐云还没有出西餐厅,他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大叔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动静,我有点担心。”
“现在已经七点了。”赵哈尼提醒我时间,说:“这都过了好长时间了。”
“是的,我给老王打个电话吧。”我叹了口气,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赵哈尼回应道,“我这边很容易就处理好了,倒是你……”
“晚点见吧。”
挂了赵哈尼的电话,我便给老王打了过去,他听了我的叙述,说会立即赶到,让我放心。
可是想着凌沐云的脸,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老王赶到的时候,凌沐云已是大醉了。等我进入西餐厅时,顿时被眼前的狼狈景象给吓着了。鲜花罢了,西餐乱了,红烛到了,连躺在地上的凌大叔,衬衫也脏了。
我看着一地的狼藉,跟着老王一起把凌大叔扶到了车里。
他就像是我的亲人,我没办法看到他折磨自己。他的沉默,他的隐忍,都让我不忍。
进门后大叔就吐了,老王把他扶到了床上,叹了口气,说:“真是的,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连命都不要了。于小姐,你也劝一劝。你看这是……”
我羞愧的看了老王一眼,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大叔,拿着热毛巾走了过来,轻轻地给他擦着脸。
老王出去了,卧室里只剩下我和凌大叔两人。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当我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凌大叔的嘴角时,他忽然睁开了双眼,看到是我之后,张了张口,便抓住了我的手。
他说:“小贝,你别走。”
“大叔,你有喝多了。”我安慰他,试图把手缩回来,可是凌大叔攥的太紧了,我挣脱不开。
“小贝,有些话,我不喝醉,我是不敢跟你说的……”凌大叔看着我,说:“我不是一定要逼着你跟我一起出国,我不是一定要你这么早跟我结婚,我只是害怕……小贝,你太不善于藏着自己的心思了。”
“我……”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今天听见你亲口说出那句话,我是想保留点自尊,君子风度,放你走。可是小贝,我真的舍不得你……”
“大叔,我不好,以后会有人好好爱你的。”
“你明知道,我只想要你……”
凌大叔捧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庞,他的眼睛轻轻地闭上,而后,我的手背上就湿了。
大叔他,哭了。
大叔睡着之后我才离开,出门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而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听着大叔絮絮叨叨说了那些话,我的心好像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哈尼,因为这一刻,我害怕他看到退缩的自己。
我终究,还是伤害了大叔。
给赵哈尼回了电话,第一句听到便是:“告诉我你在哪里,找不到你,我快要急疯了。”
这些话听过很多次,可是这一刻,却给了我坚定的力量。
我告诉他地址,他听完之后,问:“这不是在凌沐云家附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等赵哈尼接了我回住处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说:“大叔喝醉了。我只是……”
赵哈尼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就靠了过来,捧着我的脸,狂吻起来。
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而后被他的积极性给带动了,紧紧地抱着他,感觉只有这样,才不会胆小,才不会退缩。
假期结束,我没精打采的去上班了。我妈这两天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是在给我时间考虑。
其实她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决定。
赵哈尼可以为了我背叛一切,我也想冲动一回。
而我没想到的是,一切来得那么快。
午餐时间,大姐来找我了。喊了这个称呼之后,我才察觉到问题,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笑了笑,这才坐下。
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见面的,每个位置都是隔开的,隐秘性很好。
我在心里琢磨着,我还是叫她阿姨吧。
阿姨不像之前那样对我客气了,看得出来,她这次也很无奈。
我们面对面的坐了一会,她终于开口了,说:“小贝,子皓昨天回来了,说要解除婚约,你知道吗?”
“阿姨,这事儿我知道。”
阿姨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淡定的,说:“这人哪,果然是有思维惯性的,之前听你一口一个大姐,现在听你喊阿姨,还真是别扭。”
我知道这不是重点,低着头没说话。
“小贝,你知道杨默曦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吗?”阿姨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这座城市名门之秀并不是她杨默曦一人,为什么赵杨两家要联姻呢?”
我瞥了阿姨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子皓他爸也上了年纪了,这么大的家业,最后肯定还是要留给子皓的。可是子皓这孩子,对商场上的事情不大上心,这方面,需要有个好的帮手。”阿姨缓缓道来,面色沉静,说:“杨家呢,涉猎房地产居多,其他方面也都有熟人,做生意,最喜欢结交的,也就是这些朋友。”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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