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四周视野很是空旷,绿茵遍野,恰在山腰上,可以俯瞰山脚下的蜿蜒道路与景致。
才从里面走出,空气骤然就变得清新怡人,凉爽习习,有阵阵香气儿袭来,像是在某个角落里的花苞于此刻突地绽放。
令人莫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许是见我出了神,白子墨倒颇是耐心地重复问了一次:“姑娘是想现在就去见圣上,还是等着天亮,圣上来给姑娘做伪证,洗清冤屈?”
话里有些打趣的意思。
为了保我,荣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谎言。
白子墨好心提醒:“天已经快要大亮了,若是姑娘再拿不定主意,只怕等到那些看守姑娘的人发觉了,姑娘可就再也洗刷不清这畏罪潜逃的责任了。”
星光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山里清晨的雾气浓重,从山顶上沉沉地压了下来,慢慢地便将视线也遮挡得差不多了。
“白太医捕抓到我这个畏罪潜逃的人,还不快去邀功,却来问我这个罪犯应该怎样,是否有些可笑了?”
白子墨丝毫不以为意:“能逗得姑娘欢颜,是微臣的本事,可笑些又何妨?”
听完他的话,向来只想让人立刻闭嘴。
但他似乎很是喜欢见到这样的场面,由他自己制造的冷局。
“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有劳白太医松手放我下来。”我轻揪着他的衣服,出声提醒道。
“姑娘可是微臣抓捕到的逃犯,微臣不放手,姑娘可有本事再次逃脱?”
言已,紧了紧手,已带着我继续往山下走去。
白子墨武功不差,带着我这个累赘,也能瞒天过海地将我带回原来关押我的所在。
放下我后,目光仍停留在我的身上许久:“不知让旁人见了姑娘现在的这副模样,会是怎样的猜想。”
先是遭林染衣所截,后来又因白子墨的药而自我折磨,这身衣服敝体尚可,可距离得体,那就相差得太远了些。
似乎我也认真打量的模样成功取悦了他,白子墨冷不提问了一句:“姑娘信得过微臣罢?”
却也不等我回答,自己就已经从小窗翻走了。
约莫小半晌的功夫,白子墨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正是大岳皇宫里的宫人常穿的宫服。
他瞧了我一眼:“微臣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和姑娘身形相差不大的宫人”而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瞧。
看得人浑身都不自在。
“姑娘放心,微臣并没有扒人家姑娘衣服的习惯,这是我跑去宫人居住的地方翻找出来的。”
白子墨像是恶作剧成功一般,露出一抹邪笑,衬着他半阴半阳的脸,无端端有种骇人的美感。
他道:“想必应是没有人会注意得到姑娘之前穿的什么衣裳,姑娘不若换下这套,免得在那些罪状之外还要落得一个与人苟且之罪。”
已放下了手中的衣衫。
随即背过身去,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姑娘难道信不过微臣?”白子墨笑声传来,“难道姑娘还要让微臣再翻两次窗子还是说,姑娘宁愿穿身上原先的这件衣裳出去让人误会?”
在他话毕的瞬间,我将他找来的衣服拿过来。
也并不忌惮他可能会回头的概率,窸窸窣窣间换好了,旋即道:“那就多谢白太医为我考虑得周全了。”
白子墨未多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不止,很是虔诚地与我要了换下来的衫裙。
“姑娘总不能让人因此而抓住了把柄罢?”他依旧还是很好心的模样。
却也不是十分礼貌,就在我不注意之时,人已经闪身到了我的旁侧,把那些衣裳尽数夺走,翻窗而出,回头冲我一笑。
就在白子墨离开的下一刻,门忽地遭人打开,一群人霎时涌了进来,而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还在原处好端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