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话说,听白蒹葭这么一句话,倒是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让她想起自家的哥哥弟弟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想到自己若是将小姐托付给自己的孩子养成了那个样子,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小姐,当下脸色不由白了几分,双目盈盈眼泪欲坠,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蒹葭。
白蒹葭见她脸色一白说不出来话来,便顿时猜到了几分她的念头,不由低头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担忧,正则毕竟年纪还小,再怎么娇惯,也不会在这几天里就娇惯坏了。再说他从小就是很乖巧的。”
苏晚雪脸色一白,咬了咬唇,摇了摇头道;“我……我做什么,总是不对……”
白蒹葭见她自怨自艾的样子,笑道;“平直苏小姐,那里也不知道你风华的。”
却看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不由轻轻一笑,道;“我只是提醒一句,你不必往心里去,你年纪小,又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只是这话一出,却忽然想起一些旧事,脸色不由微微一沉,眼神空茫茫的,虽然人坐在这里,但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那里。
她那时候久病在身,对这个孩子极为期待,实在是读过不少教养孩子的书籍,后来凌慎之虽然早熟沉稳让她许多手段都没用上,但是也是见过不少惯坏孩子的,而且后院之中……
孩子素来是女人傍身最重要的东西,寻常妻妾争宠,说明白些,那没儿子的,便是你再怎么受宠,那当家主母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便是生了儿子,也要看看那儿子成不成器,能不能成为姨娘妾侍的依仗。
有出息又懂事的,抱去正室名字下养着,那聪慧些的妾侍还要感激正室的宽容恩爱。
若是不安分,想要靠着孩子翻身争宠的,若不是正室实在太过软弱不成器,稍微有些模样的,手掌一番,轻轻松松便将人玩弄在手掌上。
凌家后院虽然安静,但是她也见过许多嫡庶相争,正侧相斗,那好端端的孩子,更是被玩出花儿来。
那儿女一般模样又不争宠的,到时候随便准备点嫁妆聘礼,说定亲事,置之不理那都是轻巧的。
什么娇惯正室留下的嫡子,宠妾教养的庶子,将他养得嚣张跋扈,不学无术,那捧杀溺杀,才是真正的手腕,杀人不见雪的。
还让人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总没短了他什么,不成器,正妻又有什么法子,最后免不得还轻轻巧巧的说一句;“谁让偏偏随了他不成器的母亲,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
白蒹葭看在眼里,闷在嘴里,记在心里,虽然话不多说,从小到大看的各色传记,见过的各种事情,心中实在是如明镜一般,对凌慎之却是从小看得厉害,在他还是个白白软软的小婴儿时,就特别小心谨慎,对于凌慎之的教养问题,是她和凌老夫人所爆发的第一次大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