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这个人是陆楠,所有的要求都不存在。
没跟陆楠登记之前一周,他来过一趟疗养院。当时他的要求是没变的,还拿出了许多母亲准备的相亲资料,让他自己挑。
那些女孩年纪跟陆楠相仿,都是研究生刚毕业,也有才考上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家中或从商或从政,家底丰厚。
而陆楠除了学历,清秀英气的长相,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你爸妈和跟你舅舅们每天都会来,你们忙去吧。”许老摆摆手,双眼缓缓闭上。
厉漠北应了声,体贴的扶陆楠站起来,搀着她的胳膊小心往外走。
回到车上,厉漠北没急着开车,而是一瞬不瞬的打量陆楠。“你跟外公认识很久了?”
陆楠整个人笼罩在他充满探究的眼神里,心跳猛顿。“人老了心态都会改变的,他说他不管你,另一层意思其实是管不了多久,不如放手。”
她的话直白又残忍。
厉漠北微怔,黯然收回视线,失神望向窗外。
外公病了这么多年,好像只有这次恢复过来,精神才好一些,这不是好事。
“他会长寿的,你别太担心。”陆楠悄然吐出一口气,系好安全带,又拿出手机玩消消乐。
厉漠北略略颔首,余光看到她露在发丝外的耳朵,似乎又红了起来,忽然就笑了。
她在说谎。
不过这事,他并不打算求证,外公心情好,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结婚了。而陆楠,她迟早有天会主动告诉自己,登记之前他们到底有没有见过。
——
c市的项目进入最后的阶段,陆楠跟厉漠北还有胡松,几乎全天候的呆在工地盯着,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这个项目是省文物管理局和省旅游局,还有民族与宗教事务厅联合启动的修复工程,越是收尾越不能马虎。
周三这天,殿外的脚手架开始拆除。陆楠拿着手机把已修复的地方拍下来,跟原照进行对比,没注意到厉漠北过来,等她发觉,他的手已经落到她的肩上,姿势亲昵。
胡松就在附近,只要回头便能看到他们的暧昧动作。
陆楠低头把笔别到耳后,不悦拿开他的手。“厉总,您这是在骚扰下属。”
“回去睡觉!”厉漠北的手又覆上去,力道大的惊人。
项目修复设计的图纸不是她出的,为了不在验收的时候,被研究所和文物修复中心的老家伙们刁难。从周一到现在,她一直跟着胡松熬夜,脸都瘦了一圈,可不管胡松怎么劝她,她就是不休息。
陆楠诧异了下,心底莫名淌过一抹暖流,坚决摇头。“变更的图纸必须要在验收之前出来,一旦不通过验收,剩余的工程款便会被拖着。陈师傅老家那边盖房子,急着要这笔钱。”
“就这样?”厉漠北危险眯起眼,忽然而然的将她抱起来,转身,大步往临时指挥室的方向走。
“厉漠北!”陆楠怒了,想跳下来,又担心自己才恢复过来的脚二次受伤,只能愤愤的盯着他线条坚毅的下巴。“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厉漠北勾起唇角,波澜不兴的语气。“我似乎还没享到自己该有的福利,结婚快一个月了。”
陆楠气血上涌,磨了磨牙,脸上的表情慢慢冷了下去。
厉漠北悄然垂眸,唇边的笑意不由的扩大。
临时指挥室只有一张行军床,将她放到床上,厉漠北去关了门,饶有兴味的坐到椅子上看她。“睡觉。”
陆楠揉了揉额角,不怎么情愿的把别在耳朵上的笔拿下来,翻身背对着他,烦躁闭上眼。
她又不是没熬过夜,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胡松也是,她都说多少次了,图纸修完一定睡,怎么还去跟他打小报告。
然而被他抱回来的悸动,却一直徜徉心底,某一处似乎也被融化了一般。只是理智却不断的提醒她,这段关系早早就定了分离的时间——一年。
她不该做梦。
胡思乱想中,倦意上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厉漠北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真的睡着了,这才过去拿走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和记录本,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怨气真大,睡着了眉头还拧着。
眯了眯眼,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见是陌生的海外来电,眉峰无意识压低。铃声一直响,快自动挂断前一秒,厉漠北平静滑开接听键,语气略沉。“肖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