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炎冥依旧亲自指挥着攻城之战,只见城上城下箭矢如雨,擂石纷飞,蚁附攻城的士兵如割韭菜般一茬茬倒下,弦月城却仍是岿然不动,彭小涛肩上插着一枝雕翎箭,踉踉跄跄奔到炎冥面前,大叫道:“主帅,城头滚木擂石不断,防御十分凶猛,我部损失惨重,实在实在攻之不下啊。”
“好一座弦月王都。”
炎冥凝神看向厮杀震天、硝烟弥漫的弦月城头,说道:“我曾经生在弦月王国,一直以为弦月王都防御不怎么样,没想到却如此了得。”
其实,他哪知道这座铁桶般城池的布防都是他父亲的功劳。
接着他自言自语,道:“城池攻守,拼的是士气、是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说完,他手持泣血神枪,严厉说道:“众将士听令,随本帅攻城,今日务必破掉此城!”
炎冥刚说完,他身旁的将领忙接连劝慰道:“主帅,使不得啊。”
他大吼一声,将手中泣血神枪往地上一插,那根沉重的长枪“噗”地一声入土一尺,炎冥沉声喝道:“本帅以此枪为线,凡我三军将士当死命向前,退过此枪一步者,杀无赦!”
彭小涛看见后,拔下肩上的雕翎箭,之后拔出佩剑道:“众将士,随我攻城!”说罢便向弦月城下冲去。主帅做到了这一步,说出了这一番话,无论如何,他已然没有退路,只能誓死相拼了。
北城,前筑瓮城,直抵护城河,后面是主城,高约十丈,城楼东西两侧又各筑四座箭楼,箭楼突出一块,比主城墙探出约一丈有半,可以轻易向前方和两侧攻城的士兵射出一片片箭雨。自城下望去,那城墙何止是笔直的,甚至是有些外倾的,很难想象这样陡峭的一座艰城,要如何蚁附登城。
“杀!杀!杀!”
壕桥已经铺平了护城河,尽管有一些已经受到破坏,却仍可以保证兵力源源不断地通过,只是这通过的过程中,又有许多生命被城上抛下的巨石、射下的箭雨终结了。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去关注那些伤的死的残的士兵,城下的士兵红着眼睛,只有一个念头:“杀上城去。
而城上的守军,也不断地向城下射着箭,用长枪攒刺登上城头的敌军,抱起平时抱着十分困难的巨石狠狠砸下城去,那无数的血肉之躯被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器辗压、粉碎,不管是敌军还是战友,看在眼中时却都已经麻木了,这样的场面,他们已经见得太多了。
城中,无数的尸体被搬下城头,不管是敌人的还是战友的,都像一只只破烂的玩偶般被拖下城头,堆积到了王宫前的广场上。那里已经挖了一个硕大的坑,底下是一层层的灰烬,铺一层柴,浇上火油,把一具具尸体丢下去,大火熊熊而起,烧出吱吱的怪叫声,很快,当这火熄灭的时候,他们也会变成一层灰烬,当大战结束后,在他们上面,还会覆盖上一层灰烬。
他们本来自于尘土,活得如同尘土,死后也终将归于尘土,从虚无中来,回虚无中去。
火熄了,一阵风来,燕子贴地飞过,却很快像难以禁受坑中死亡气味似的展翅飞去。
风将坑中的灰烬卷起,像一只只黑的白的蝴蝶,翩跹而起,刚刚飞至离地丈余的地方,豆大的雨点便噼沥啪啦地砸下来,把它们打回了原形:依旧是尘土。
当日寅时,炎冥看着攻城的双方,虽然都很疲倦,但却仍然坚持着,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主帅,城门破了!”
炎冥心中一震,瞬间精神百倍,大喝道:“十万铁骑,随我入城!”
“是!”
随后,只见炎冥一骑当千,身后十万铁骑汹涌澎湃的朝着被飞雪帝国步兵用生命轰开城门的一角冲去。
弦月王都城墙上的沈昊也同时得知了消息,奈何走不开,忙下令道:“快,誓死关闭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