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止如此,他还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大人的府上。”
“什么?”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云萝不等他回神就紧接着问道:“冯大人的儿女年幼,定然不会是那算计唆使之人,但不知府中近来可有兄弟姐妹或别的亲朋上门做客?”
冯大人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怒色,但他也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如现在这般的直接问上门来,反倒要比在暗中盯着他更好应付。
只是朝中人做事,除非是众所皆知的死对头,其他人却向来都是面上笑嘻嘻,捅刀子的事情则要放在背后干,讲究一个面上光。
他从刚入朝时的不习惯到如今的游刃有余,今天忽然遇上云萝的直面相对,他反而又有些不习惯了。
想通之后,他心里头的那一点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还当真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您家这个奴才看到那对兄妹进入下官府中是什么时候?”
“具体的日期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八月的二十八或二十九。”顿了下,又说道,“他那天还看到你下衙回来,进门的时候门房与你说,小姐儿淘气,撵着狗儿跑,摔倒地上把手心擦破了皮。”
冯大人顿时“啊”了一声,随之又困惑道:“启禀郡主,那日下官府上并无客人借宿或上门拜访。之前因为赶考借住在府上的两位同乡一人落榜,四月就回乡了,另一人也在七月份候到缺,出京赴任。中秋前,我老家的父母托几位行商捎来几箱特产,下官留他们在府上住了几日,也在十九那天送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上门的客人。倒是我夫人偶尔会带着小儿小女与找交好的夫人聚会,又或是请别家夫人上门做客,但其中并无郡主口中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说着,他又是一作揖,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妄言,郡主若不信,只管着人调查便是。”
云萝不置可否,只说:“他们虽说自己是冯府的公子小姐,但说不定就是哪两个大胆的奴才假扮的,未必就是客人使坏。而且,他们为何会进了你家后门?还是守门的婆子亲自把他们迎进去的。”
冯大人脸上的困惑和恼怒不似作假,“此事下官也甚是不解,不如将守后门的婆子叫来由郡主审问?”
“可以!”
这么直率的吗?不稍微婉转一下?
冯大人有种莫名被噎的错觉,然后挥挥手让人去把后门守门的婆子押过来。
云萝也指使了两名侍卫跟着一块儿过去。
冯大人见此行为,不由得嘴角一抽,然后垂下了眼睑,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还是很心烦的,不是因为云萝不客气的行事,而是今日这件事的本身。
他虽只是个五品小郎中,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但身在官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能知道一点。
皇上和世家贵族们因为玉米已经闹了有好几个月了,自古以来,利益相争便如同性命之争,他一个小人物缘何竟莫名其妙的被搅入其中?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搅入到了皇上和世家的争斗之中,冯大人就觉得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对云萝的直言不讳也就没心思计较了。
唉,其实安宁郡主这般直来直去也挺好的,总好过暗戳戳的派人盯着他,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他的府邸给翻了个底朝天。
他只是一个五品的吏部郎中,辛辛苦苦爬了这么多年也怪不容易的,平时看着光鲜清白,但若认真来找的话,总有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小尾巴。
越想越不安,还要努力做出镇定冷静的模样,不然让小侯爷和安宁郡主怀疑他是心虚怎么办?
云萝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的一层又一层汗水,丝毫不认为这其中还有她盯着他看的原因在里面。
卫漓咳了一声,像要缓和下气氛,“冯大人不用太紧张,认真说起来,你与此事本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本侯相信你定然不会短短几年就忘了家长父老与世家们沆瀣一气。”
冯大人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小侯爷理解,下官还盼着继京城和江南之后,能够更快的把种子分送到我家乡去呢,盼着家乡父老们能吃饱喝足,家有存粮。”
“陛下也盼着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够不为口腹忧虑,家有余粮,手有余钱。”
“皇上勤政爱民,必能成千古明君。”
卫漓看着他意有所指道:“冯大人若真能这般想,陛下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
“这自然全都是下官的肺腑之言。”
他更紧张了怎么办?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还是紧张得太早了,因为冯府小厮和一名侯府侍卫一起从后院过来,“老爷,赵婆子死了!”
侯府的侍卫也朝卫漓和云萝禀告道:“侯爷,郡主,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婆子已经悬在梁上,气绝而亡,罗队长如今正守在那儿。”
冯大人又一次瞪大了眼睛,目光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惊恐,忽然猛的抽了口凉气,翻着白眼就一副要气绝昏迷的模样。
死死死了?!
一瞬间,他手脚冰凉,汗水却浸透了内衫,若非扶住了身旁椅子的扶手,他差点腿软的直接瘫到地上去。
这下可就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着云萝,“郡……郡主,此事当真与下官无关。”
“我知道。”云萝平静的走出门外,“说了你可能不信,冯大人,那个凶手帮你洗清了嫌疑。”
冯大人懵懵的跟在后面,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话的缘由。
“郡主何出此言?”
云萝直接闯进了后院,然后在后门边的小屋子里遇到了冯府的女主人。
冯大人看到她就不由脸色一变,拉着她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如何还能继续在屋里坐着?”
冯大人想说什么,但估计是顾及着外人太多,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然后转头与云萝说道:“郡主,这是内人宁氏。”
这位宁氏夫人屈膝行礼,“郡主。”
她相貌只能算是清秀,一双手显得粗糙,不像官夫人精心保养的纤纤玉手。不过她神态温婉,看着就觉得很舒适。
云萝回礼道:“夫人放心,此事若与冯大人无关,定不会冤枉他。”
冯夫人抿唇一笑,回首与冯大人对视了一眼,说道:“我家大人自来小心谨慎,虽不敢说一心为民,但也时常记挂百姓民生,他不会走没有胆量去做出格之事,郡主定要仔细查询。”
云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已经被从房梁上放下来的那个婆子,罗桥跟在她身边,轻声说道:“郡主,王爷亲自跟上去了。”
“真有人来灭口?”
“小的过来时王爷已经不在,是他身边的无妄跟我传的话,说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那人翻墙而出,显然是早一步得知了我们来冯府的消息,可惜这个婆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题外话------
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别回家,我家附近的村子出现了一个确诊病人,是年前从武汉回来奔丧的,现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被封了,村里路上都是消毒水,口罩买不到,人心惶惶的,我也好慌。<(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