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勇答着。
“原来你们本来就认识,那咱们还真有缘。”闫鑫乐呵呵地用手肘撞了撞葛珊珊,珊珊毫无反应,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这份快乐来的突兀。
“爸,我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爸的事,您能讲给我听吗?”葛珊珊那双眼睛恳切地望着闫勇,她的声音甚至在颤抖。
这么多年关于父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甚至记不清楚父亲的脸,只能记得父亲为她雕刻雪人的侧影和那份父女间的快乐,每每问到母亲大人关于父亲的事的时候,母亲都回避,只告诉她:“父亲是个英雄。”今天,终于又第三人能够描述她的父亲,也许还能够使父亲的轮廓变得清晰......
“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讲。”闫勇低沉着嗓子。
“好的,爸。”葛珊珊默不作声地吃着,她吃不出来王彩云的手艺,也吃不出属于闫家钟爱的美食味道,她只有快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葛老师,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慢点,我爸还要慢慢吃呢。”闫勤揶揄她。
“哦,没关系,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说完她端起自己的碗筷走向厨房,把自己的碗筷冲洗得干干净净,看厨房里有些新鲜的时令水果,就切了一盘水果端出来摆放在茶几上。
闫勇已经吃完饭了,他端起自己的茶桌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珊珊啊,你父亲葛军和我是同学,我对他的感情也很深,他是我们那届最优秀的学员,可以说他是我的榜样和学习的目标。他待人谦和,对自己要求很高,业务水平精湛,有很高的刑侦能力,警校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得到我们老师和公安高层对他的青睐。”闫勇慢条斯理地讲述他珍贵的关于葛军的回忆。
“毕业后,我们都被分配到了缉毒大队,那时候l城的治安还比较乱,群众生活百废待兴,在这种时候不法分子真是钻了不少空子,很多场子和背巷子都在进行着不法的勾当。到任的第一天,我们俩就联手破获了一起小“毒”案,在当时的玫瑰舞厅里有人贩卖摇头丸。我们两个愣头青哪里知道自己破坏了谁的赚钱渠道,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黑道上的人。很快,就有人悬赏要我们两个人的命。当时真的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降临了,也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分开行动,分散注意力。经过多年的努力,我们基本上肃清了l城的毒品交易市场,但又冒出一个在西北五省来回流窜的a哥,很擅长打游击战,就在我们又一次并肩作战,准备狙击a哥时,他英勇殉职了。之后,我们送别了他,这么久了,我一直怀念这个兄弟。没想到,缘分让我的儿子娶到了他的女儿。”
葛珊珊听得专注、泪流满面,她不忍心打断闫勇的话,又反复回味、琢磨,她小心翼翼地问:“爸,您这有合照之类的吗?”
“我这......只有一张是我们共同的合照,但是没在家里,你要是想看,我之后拿给你。”闫勇说着,葛珊珊内心不知道有多么感激面前的老公公。
“爸,你说的a哥是?”闫勤颤抖着声音询问着。
“a哥是一个庞大的黑暗集团的头目,算了,你又不懂,不给你说了,你也别问了。”闫勇说完就准备起身出门了,大家都知道他该到时间离开去开会了,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闫勤目送着自己的父亲离开,葛珊珊目送着自己的公公离开,她们的眼睛内都包罗着千百种情绪,在闫勇的小汽车驶离家门口的道路时,闫勤才瘫坐在沙发上开始哭泣,她不知道怎样向别人诉说她与a哥之间的三两事,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因a哥而亡的葛珊珊......
这一夜很长,葛珊珊好像在朦胧的光亮中看到了那个左手拿着榔头、右手拿着冰刀的男人缓缓走来,他半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一点点雕刻出女儿模样的雪人,葛珊珊和母亲大人在旁边幸福地跳着、转着,一家三口的幸福与安逸一直蔓延着、蔓延着,直到这份快乐变成了红色,红色吞噬掉父亲,葛珊珊才开始一路哭喊着要寻找父亲,她就这样一路跑着跑着,跑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终于无力地开始哭泣......
睡在一旁的闫鑫本来早已熟睡,但是身旁的葛珊珊一会儿蹬被子,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哭湿了枕巾,他才忍不住环抱住身旁的这个女人,摸摸她的头发,双手抓着她的手臂,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声地在葛珊珊的耳边说着:“别怕,有我在。”他反复重复着这些动作,知道葛珊珊的呼吸逐渐由急促变得平缓,也不再哭泣,而是陷入了熟睡中他才放心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葛珊珊的脖子与枕头的缝隙中抽离出来。
闫鑫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他心疼葛珊珊,他再也不想葛珊珊做噩梦了,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解开珊珊思念父亲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