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水灵,老大前两年嫁到了本镇最富裕的康平村,老二又要许了镇里的刘货郎,剩下的宁婉虽然还小,但看眉眼比她的两个姐姐还要俊些,将来嫁的也不能差了。
自家的宁雪比宁清还大一岁,却有些痴傻,连着相貌也越长越丑,一直没有人求娶。现在于氏在自己面前说袼褙不够用,还不是示意要给宁清做陪嫁的鞋子,以此来气自己!
三老太太最初说袼褙多了不过是想要上一些,她一向见了大房的什么东西都想拿的,况且于氏的袼褙打得十分细致,她很满意。被于氏一句话婉转地顶了回来,她不想自己不该要东西,反觉得于氏在夸耀,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
自从宁婉的事情之后,大房就有些不服教导了,而且三老太太也颇丢了些颜面。小小的山村里,有什么事还不立即传得人人尽知?大家都知道自己想贪郭家赔宁婉的二十个鸡蛋了。
今天三老太太过来,除了目标在那只鸡上,也是想重新将与大房早形成的固定模式恢复回去,彻底压住宁梁和于氏,让他们再不敢心生不满,将大家话里的口风改回。
此时正是立威的时候,三老太太已经立起眼睛要发火,却不想拴儿正翻出了宁清和宁婉的羊骨头子儿乱丢,哔哩啪啦地声音将大家都吓了一跳。宁清最爱惜自己的东西,赶紧过去捡起来,又向拴儿喝道:“小心摔坏了了!”
于氏也笑着劝道:“打了人不是玩的,拴儿乖,把羊骨头子儿给姐姐吧。”
拴儿才不肯听,一定将那几个羊骨头子儿满屋子里乱扔,宁清只得一一拣了回来,又给宁婉一个眼神,又无声地说了一句,“真讨厌!”
宁婉听了三老太太唠叨了半晌,也心烦极了,但她早有谋算,眼下还没到还击的时候,因此只淡然地将自己的几个羊骨头子儿也拣回来,理也不理拴儿。
拴儿本来还要再将羊骨头子儿抢过来,正好这时鸡肉炖到了火侯,香气飘了出来,他用力嗅了嗅马上嚷了起来,“我要吃鸡肉!”
于氏就笑着哄他,“再等一会儿,熟了我就盛了给拴儿家里送去。”
拴儿自然又闹,但是老母鸡果真是要炖很久的,否则爹也不会一大早就将鸡杀了。三老太太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跟着于氏一同哄住了拴儿,“一会儿鸡肉炖好了就给你吃。”
在三家村,大家的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有的人家粮食还不大富裕,是以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到别人家串门儿遇到了饭点,也就是人家要开饭了,就要立即告辞。主人自然要留客的,但是其实也不过是客气几句,毕竟并非婚丧嫁娶办宴的时候,大家自然要回自家吃饭。
刚刚宁氏说要送鸡肉到三房也暗示这个意思,大房如今只有小辈,做了好吃的自然要孝敬长辈,但却不是请他们来家里吃,而是送过去。
三老太太这么大的年纪,哪里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不走,打定了主意不只要拿了送三房的一份,还要带着栓儿在大房吃上一顿,就像宁婉伤了那天一样。
三婶娘就是这样的人,于氏早就知道,但是她是小辈,又有什么法子?特别是丈夫小时候在三房吃住了一年,也算是有养育之恩,自她嫁过来时,便将二房三房长辈们都当成公婆一样待的。
因此于氏虽然十分心疼,但见三婶娘依旧在自家炕头上坐着不走,还是陪着笑脸,她能旁敲侧击地示意自家会送鸡肉,请三婶娘回去,已经是极限了。
宁清自听了娘的话起,便将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扫着三老太太,盼着她带着拴儿回家,等着自家送过去鸡肉,但是她白白地看了半晌,三老太太在炕上坐得稳稳的,就连一直捣乱的拴儿,也明白就要鸡肉吃了,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她便气得一连向宁婉使了好几个眼色,又悄悄地啐了一口。
不想于氏看到了,却暗地里推了她两下,示意她不许再无礼。为了点吃的,闹出不敬老人的话,对宁清的名声并不好。
宁梁自三婶娘来了,因不好与女人们坐在一处,早出门到别人家里去了,这时也估量着吃饭的时间回来了,见三婶娘带着拴儿依旧还在家中,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亦不敢露出一点不快来,倒笑着上前陪着说几句闲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