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是仗着莫思量的势力,才敢这么嚣张。
水笼烟缓缓走过去,眼里带着冷漠,立在云惊澜面前,声音不卑不亢,说道:“云左丞说得极是,云雨薇有错,云桃夭有错,就是云天惊管教不力,他是该罚。而他有错,也是你云惊澜管教无方,所以你也该罚!”
云惊澜眼皮子抖了抖,假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跪下道歉,你才肯放过云家?”
“这是哪里的话?应该是我求着云家放过我,也放过你们自己。自取其辱这种事,还会有瘾?推罪于人这种事,还变成了习惯?”
云惊澜万万没想到水笼烟这般不给面子,这般难缠,这般牙尖嘴利。
一时间自己也吃瘪,立在那里,不知如何回话,脸上笑得特别难看。
水笼烟赶忙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今日我若冷静些,不与她们斗嘴,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说起来,大家都有错。既然如此,那就罪不责众,大家都既往不咎。”
云惊澜一咬牙,笑道:“王好大度,我在此谢过了。”
水笼烟这才放了心,喘了口气。
随后,云惊澜忽然大吼一声:“你们都听清楚了吗!王宽宏大度,不与你们计较了!还不快谢谢王的大恩!”
虽极其不愿意,三个人还是不得不说谢谢。
云雨薇眼里满是恨意,嘴角还带着血,对水笼烟怒目而视,冷声道:“谢谢王宽宏大量!”
云桃夭在啜泣,十分不甘,眼里同样藏着恨意,望向水笼烟,咬牙切齿道:“谢谢王!”
云天惊站起身来,双腿被踢得狠了,此刻疼得颤抖,他冷脸盯着水笼烟,心中斗气都被激发。此刻一双寒目好似锐利尖刀,要乱入水笼烟的心口,将她千刀万剐。
“谢王大恩。”
水笼烟轻轻摇头,不回话。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云惊澜再次发话,这一次,带着更深的愤怒,吼道:“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什么罪不责众!你们这般惹是生非,我饶不得你们!今日之后,都给我去祠堂跪个十天!给祖宗请罪!”
“大哥!不要!十天,我会吃不消的!”
云桃夭第一个求饶,十天,她那细皮嫩肉的可怎么受得了?
云天惊也忍不住哀求:“大哥,夭夭和雨薇都是女孩子,跪十天,她们以后会落下一身病的。而且雨薇的双腿才好了没多久,你这罚得太重了。”
“好,那就不罚十天了。”
云惊澜微微一笑,旋即冷声怒斥:“那就跪一个月!每日用膳后,就给我跪在祠堂前,好好忏悔!”
“大哥!你——”
云天惊吃惊不已,却无可奈何。
“再有异议,就加倍罚!你们三个,是多大的身份不成?妄想撼动我云家家规!没有家规,云家就不再是云家!”
水笼烟在心头感慨云惊澜这招的高明,罚不罚云惊澜说了算,但现在面子都给他赚足了去。
旁人就算再对云家有意见,也会因为他一个人树立的正直形象而对其余三人有所改观。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云左丞,你好公道啊!跪一个月,云右丞是不需要上朝了么?你这是真罚,也是真没顾虑到客观因素。”
“嗯?”
云惊澜顿时冷哼,满是寒冰的眸子看向声源处,原来是梦清欢。
云惊澜顿时眯了眯眸子,怒斥:“与你何干?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教!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噗嗤——我还以为云左丞是个多英明正直的人呢,原来也是个逢场作戏的!我是外人,我是不该多嘴,可我看了这么久的戏,作为看客,确实对你们这场戏最后的结果真假感到好奇。所以就多了这么一嘴,当然,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云左丞见谅。”
云惊澜脸都要黑下来了,此刻看见梦清欢站在莫云深身旁,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发作,他还不敢确定梦清欢与莫云深的关系。
莫云深见他目光里都是逼迫和寒光,不由得主动伸手牵住了梦清欢的手,微微一笑。
云惊澜一惊,脸上错愕不已,牙关咬得更紧。
梦清欢也是一脸惊愕,脸迅速羞红了,心里感激不已。
水笼烟看得心头一紧,不知道莫云深这是好意还是逢场作戏,她担心梦清欢也被当做棋子,重蹈被利用一世的覆辙。
“好,那回头天惊就请假一月,先领罚!”
云惊澜心头怒气渐渐升起,眯了迷双眼,紧盯着梦清欢。
梦清欢勾唇一笑,继续说道:“云左丞真是好正直!我真是佩服不已。不过,这国事的重要性竟然还比不得你家事重要?为了领罚,竟然要堂堂右丞放着国事不管不顾。你们不怕有心人说你们藐视王法,藐视朝纲?”
云惊澜吃瘪,气得心口闷,伸出手指着她说不话来:“你你!”
“我就是好奇,没有恶意,还望云左丞见谅。”
梦清欢一脸带笑,都是善意,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水笼烟忍不住笑,清欢这机灵鬼,分明是看穿了云惊澜在演戏,所以非要拆穿。
可再这样斗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