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她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顿时梗着脖子道:“你是什么东西,长辈说话岂容你一个小辈插嘴!”
是,曾家是不如魏家势大,可在外人看来,曾家的口碑确是不错,若非如此,当初王雪娥也不会巴巴地嫁进来了。
想到这一层,洪氏更是怒从心中起,她气愤道:“有些事,既然敢做,那就别躲起来啊,叫那小贱人出来,快叫她出来!我倒是要问问,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明目张胆地害我儿?”
杜氏见曾老太爷曾老太太并无责怪李氏开口一事,她也不甘落后,没等洪氏说完便抢道:“哎哟!瞧瞧这话是怎么说的?魏三老爷若是没那等龌蹉心思,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丑事?再说了,这事儿能是一个人能做得来的?魏三老爷这般,莫不是有人生生按着他脑袋,要他偷人不成?”
杜氏眼珠子转了转,补充道:“谁人不知魏家三老爷是个怪胎,年纪一大把都未曾娶妻。”
“这上京啊,哪家不在猜测魏三老爷是有隐疾?”杜氏掩袖,满是嫌弃:“莫不是,魏三老爷,好的是人妻?”
杜氏这话说的极是难听,她一旁的李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忙制止了正欲再说的杜氏。
洪氏被气得半死,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一只手高高地举着,战战巍巍地指着杜氏:“你,你,你......”
洪氏“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曾启贤沉默地坐在一边,听着双方争论这到底是他的挚友勾引了自己夫人,还是自己夫人红杏出墙。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这事,促然而来,将他的意气风发全然打消了。
他紧紧抿着唇,异常地沉默。
“够了!都别说了!”他忽然腾地站了起来喝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他这么一嗓子震住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论。
曾启贤沉着脸扫了众人一眼:“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对我!我要去,去找他们问清楚!”
众人默了默没有说话。
从来不曾开口的曾启言忽然觉得很是不忍,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他,外头就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劝阻声。
似是,有什么人正在往这边来。
可是曾老太爷、曾老太太已经下了禁令。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硬闯?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开了,就连曾启贤也停下来脚步。
喧哗声越来越大,外头,周嬷嬷见拦不住人,便飞奔着前来报信:“老太爷、老太太,是魏家三老爷,魏家三老爷硬是要闯进来了。”
她的话一落,众人顿时又是一凝。
曾启贤却是瞬间红了双眼,眉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大步往外走。
他走到帘边,手一挥,才掀起珠帘,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来人气势汹汹,不言不语,劈头盖脸就给了他一拳。
曾启贤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状况,一个没留神,生生被打中了鼻梁。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失力地跌倒一旁,他痛得吸了口气,鲜红的鼻血,汩汩地从他鼻间淌了下来,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很快,衣襟上一片猩红。
厅堂里众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二老爷曾启言最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来扶起曾启贤:“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他转头瞪挥拳的男子:“魏三老爷!你这是作甚!”
魏敏河浑身酒气,双眼满是血丝。
他身上依旧是那一袭深紫锦衣,皱巴巴地挂着。他鬓发凌乱,面容青灰,细细密密的胡茬一拨一拨,沧桑,衰败。
曾启贤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尤其的陌生。在他眼里,魏敏河从来是个才华横溢、极有风度的人,更是与他志趣相投的挚友。
他从没见过他这模样。
曾启贤一手捂住鼻子,一面望着魏敏河。
半响,他才艰难道:“魏兄......”
魏敏河摆手打断曾启贤的话。他走前一步,睁着双眼望了他半响,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他兀自笑了许久,生生将眼泪都笑了出来。
“魏兄?魏兄?你称谁魏兄?”他可悲又可恨地望着曾启贤,缓缓道,“曾启贤,你莫要太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