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动不动,竟给人一种万世孤寂的凄凉感。
从水名灵第一眼见他起,他就是忧伤的,她不知道他的忧伤从何而来,也没有机会知道。
但或许她也不需要了解就能感同身受……
水名灵抿抿唇,“王爷,回去吧。”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提出让她去瑜王府,可除了哪一种原因,她都不会去。
李祁闻言,终于动了动,他似乎想转身再看她一眼,但微微侧身他便停下了。
“嗯!”他淡淡的答应,一如往常,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说完,他走到床窗前,消失在月色里。
李祁出了院子,侍卫梁痕守在黑暗中,瞧见他,上前一揖施礼。
李祁点点头,没有说话。
梁痕是在三年前才跟随李祁的,听说在那之前发生了瑜王府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也就在那场变故之后,瑜王将自己锁在府中三月,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听传闻说他闷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形容枯槁,快不行了。
直到三月后初春的那日,瑜王突然骑了一匹烈马冲出王府,然后又过了一月,他又回来了,又像以往那般温和近人,但谁都晓得,他不再是当初的瑜王,他的平和下面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三尺寒冰,不容人触犯。
谁也不知道他那一个月去了哪里,只有传闻说他跑死了好几匹马,一直往西跑,似乎去见什么人。
但这都是大家胡乱猜测而已,具体经过到底怎么样,也只有瑜王自己一个人知晓。
反正他回到瑜王府以后,王府里开始大换血,送走了好几批人,来来回回换了数次,才渐渐安定下来,而梁痕就是在那次大换血之中被瑜王收入麾下的。
想起自己被逐出山庄后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很庆幸被李祁信任,又获得重生,所以,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希望李祁好,报答他的再生之恩。
可李祁的脾性素来寡淡,仿佛没有喜悲,用太子殿下曾经的话来说——瑜王就是一个活死人!
梁痕以为生活将永远如此,他再无可能看到瑜王有别的情绪,直到后来有一个人的出现——水名灵。
王爷几乎中了她的魔,有时候会傻傻的笑,有时候又会平白无故的生气,自说自话,发呆皱眉……这样多的情绪在他追随他的那么多年里见所未见。
梁痕觉得好奇,于是查阅了相关书籍,也隐晦的问过一些同胞,人家说这是爱……
好吧,爱是个奇妙的东西,他无法理解。
但很重要的一点是——水名灵原先是永寿宫的小宫女,王爷日日去给太后请安,不会没见过水名灵,要爱应该早爱的,怎么偏偏在她被贬以后爱呢?
他难以理解,直到最近,王爷突然让他去万法山找一个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答案,梁痕很吃惊,也理解了为什么独独在这以后王爷会爱上水名灵。
他看着李祁孤冷的背影,嗓音微沉,“王爷,您与水姑娘注定无缘……切莫强求!”
李祁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转头,“本王不信!”
“为何不信?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王爷,属下担心您……”梁痕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但他的话未完,便被李祁幽深的眼神止住了。
李祁警告意味十足的斜睨他,语声虽小,却掷地有声,“谁说她与本王并非一路人?本王这辈子只要她!”
“那江山呢?李家的江山呢?您的血肉至亲呢?”梁痕突然拦在他面前。
同时,天空“轰隆隆”一声巨响,闪电劈开黑夜。
骤然大起的风夹杂丝丝诡谲,席卷整个皇城,琉璃碧瓦在又一道闪电里刺目非常。
乌云伴随狂风涌动,殿宇蛰伏在这场万变的自然里,深沉又渺小。
“难道您连这些也能不顾吗?!”他继续道,激动的嗓音泯灭在风中。
李祁幽邃的眸与黑暗交融,此刻的他不再温润如玉,周围肃杀之气腾升,似一条深海的蛟龙。
“本王自有本王的思虑!”
“可王爷,有句话属下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