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不端,臭名远扬。
更甚者还在这个版本上再狠狠添油加醋一把,说水名灵为人放荡,自以为帮助过姚奉仪便自高自傲,以报恩之名逼迫姚奉仪送小公公袁艺伺候她,袁艺在她的淫威下不得不屈从……
偏生水名灵是个冷淡性子,对此等捕风捉影的言论一概不予理会,更别说解释。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传到了太子耳中。
夜色深深,皓月悬空,偌大的殿宇蛰伏在黑暗里,寂静无声。
李义坐在案几前,眉头皱成一团,英气逼人的容颜透着一丝锐气,“你给本太子仔细说说,那些传闻是怎么回事?”
张西身穿夜行衣,跪在殿中,恭敬道:“回太子殿下,水名灵的那些传言并非属实,但也非空穴不来风。”
“此话怎讲?”烛光映在李义黝黑的眼底,无尽深沉。
“属下奉命守在院外,亲眼看到袁艺日日进出,有时候他出来时,还颇为羞涩,似乎与水名灵在屋内说了什么情话……”
张西没有说完,李义手中的笔杆“咔”的脆响,声音不大且利落,却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抬头观察李义的表情,张西顿了顿,又道:“说来水名灵也奇怪,她是个聪明人,明知道姚奉仪给她送袁艺是个陷阱,她偏生往里面跳,还被袁艺迷得团团转,难不成袁艺真那么好看?”
一句反问落地,殿宇内威压无形。
他总觉得气氛似乎不大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半晌,李义斜睨他一眼,“他一个小太监,再好看能有本太子好看?”
那个大骗子连他都不多看一眼,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小太监?
张西疑惑的偏头,太子殿下俊逸无双,人尽皆知,他从来不屑也没必要跟别人比,今儿怎么突然跟个小太监较起劲来了?
“殿下,内在大于表象,不管从哪方面,他都没有资格跟您比,您是龙子,无须自降身份。”他小声提醒。
“那是自然!”李义把断裂的毛笔扔到桌上。
“是的,殿下!”
“所以,你说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额,不又绕回来了吗?
张西抬头看一眼李义,见他在认真的盯着自己,竟非要一个答案不可,于是诚恳道:“自然是殿下好看!”
听罢,李义总算满意的挑眉。
张西暗自咕哝:殿下今儿是咋啦?怎么那么臭美?
这时,李义站起身,“替本太子准备准备,本太子要出去一趟。”
“如此晚了,殿下要去哪儿?”张西看他走下台,他道:“你说呢?”
他让大骗子来是归顺于他的,不是让她和别的男人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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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深院阑珊。
屋内的灯早早吹灭,只剩月光从半开的窗窜入,在地上留下凉薄的光影。
水名灵已经歇下,唯有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里起伏,微弱而清晰。
楼廊上挂了两盏灯笼,摇摇晃晃,无风自动。
一个黑影从半开的窗户轻盈落地,缓缓走近她。
他站在她的床沿,默默凝望她睡得深沉的侧颜。
她细长的眉,小巧的琼鼻,光洁的肌肤,粉嫩的唇……治好疹子以后,水名灵仿佛脱胎换骨,全然变了一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黑影轻手轻脚在床边落座,并不舍得吵醒她,只目光沉了沉,幽邃宛如碧蓝大海,深不见底。
这样光洁美丽的她,他心心念念很久了……也为之辗转反侧很久了……
如今终于得见,隐在他眼下的荫翳似也消散许多。
此刻,悄寂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二人,权势纷争,世俗无奈都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