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扇敲不开的门不重要,火车上颠簸的噪音不重要,车轮饼是不是塌了不重要,风大夜凉不重要,月光冷寂也不重要。
天不重要地不重要,只有他怀里的阿楚才最最重要,唯一重要。
整个世界都化作碎片消散了也无所谓,白艾泽紧抱着尚楚,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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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尚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背脊也抖得不那么剧烈。
他打了个酒嗝,把侧脸贴着白艾泽的肩窝,又开始沙哑地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在风里几乎就要听不见:“小白,小白......”
白艾泽听出了他的不确定,心尖一颤,回应道:“阿楚,是我,是我来了。”
“小白,小白,”尚楚动了动下巴,脸颊依恋地在白艾泽肩上蹭了一下,接着发出了一声轻笑,伸手指着黑黢黢的夜空,“小白,你住在月亮上吗?”
“阿楚,我在这里,”白艾泽喉头一酸,“我就在你身边。”
“你住在月亮上,对吗?”尚楚顾自对着那一轮皎白的月亮笑,“小白,你来吗,我每天每天都在等你,你怎么还不来?”
白艾泽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手猛地攥紧,疼的他喘不上气,他捧着尚楚的脸:“阿楚,我来了,是我。”
“我有听你的话,我是最乖的,”尚楚脸颊通红,乌黑的睫毛湿漉漉的,他醉得很厉害,眼神迷茫,像是看到了白艾泽,又像是没有看见,“我早睡早起,每一只小熊都能给我作证,小白,我好......”
尚楚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泪在下睫毛上挂了一会儿,“啪”地打在白艾泽手背上。
“我好想你......”
白艾泽喉头一哽,几乎要说不出话。
“我知道的,阿楚,我都知道。”
尚楚伸手摸摸白艾泽的脸,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亮,三个小白。”
“阿楚,”白艾泽说,“你喝醉了。”
尚楚好像没听见,醉醺醺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垂下脖颈,额头抵着白艾泽胸膛。
“我妈妈死在这条街上。”
白艾泽一愣。
“就在斑马线旁边,”尚楚轻声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开家长会,我、我是第一名,有奖状的,别的同学笑她不会说话,我觉得丢人了,我不和她走在一起,我离她好远啊......有个人踢我,说我是哑巴和酒鬼生的小孩,我很生气,我打他,我们一直喊一直喊,他们说哑巴孩子打人了,还说要把哑巴孩子送去坐牢,我妈妈转头来找我——”
“阿楚,不说了,”白艾泽眼眶涨得厉害,“不想了,好不好?”
“‘砰’!”尚楚双手垂下地,“她被车撞了。”
“阿楚?”白艾泽抓起他的手,“不想了,我们不想这些......”
“我不敢说,我没和任何人说,”尚楚慢慢抬起头,黝黑的眼睛盯着白艾泽,“小白,我害了她,她住到月亮上了,她不肯让我看她,小白,她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她?她气我?她是不是气我?”
“阿楚,”白艾泽喉结一滚,紧紧搂着尚楚,“不是你的错,乖,你听话,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