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玄启更加确信是那日在清心阁见过的女子:“苏姑娘,是你?”
“翎王殿下,又见面了。”姬千凝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拿着夺来的刀,立马扔到地上,尴尬地笑了一声。
玄启看着落在地上的刀,若有所思。随后看到她脸上戴的猪头面具,眉头皱在了一起,“苏姑娘要么白纱遮面,要么面具示人,莫非见了故意为之?”见了本王这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翎王这是何意?小女子面容不慎被毁,丑陋不堪,内心本就承受莫多痛苦,难道还要将这般容颜示于世人,污众人之眼,受他们嘲弄吗?”姬千凝说完转过身,甩了几下衣袖,假装生气。
玄启不知所措,突然想过去哄哄被自己弄哭的女子,可身为皇子的自尊不允许他那样做:“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白逸看着这一切,好似明白了点什么。
苏卫深吸了口气,记忆中除了那位故人,还没哪个女子敢这样跟自己的主子使性子,他心中默默为这位苏姑娘祈祷。不对,他突然发现主子非但未发火,语气还格外温柔,什么情况?
只有南宫宁心中憋着笑,脸上假装镇定。
姬千凝转过身,假意抽泣着:“请恕小女子无意冒犯,容颜尽毁,心中委实委屈,不想翎王还还那般对我,这才言语激动些。”
南宫宁实在忍不住,抬起手假装整理发丝,用宽大的衣袖挡过半边脸,偷偷笑了起来。
玄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对上那张猪头面具,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姬千凝突然看到玄启手中拿着一支青色的玉箫,她突然想到很久很久前的禹城,一身墨衣的男子背对着湖水,箫声呜咽,他的背影那样单薄
恍若隔世
收回思绪的她为了打破尴尬,走到黑衣人身边认真瞧了起来:“这些人冲着公主而来,莫不是想破坏和亲?”
为防这三人事败吞药自杀,苏卫早早塞住了他们的嘴。姬千凝仔细看了他们的脸,全是异域面孔:“善使弯刀,破坏和亲便是挑唆赤炎和南周的关系,最受益的莫过于大鑫。”说到这,她面具下的脸露出一抹轻蔑。
白逸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几月前,连中卫这般毫无威胁的小国,举族全灭,为了吞并九州,凌承志还有何事干不出来?”
姬千凝在心底一嘲,三年了,世事变迁,不想连凌承志都成了大鑫的辅政者,只是没想到他会比以前更加卑劣。
“不管如何,在汴城出现这等暗杀之事,是我们的疏忽,这些人本王带走审问,会给公主一个交代。”玄启真诚地向南宫宁说到。
南宫宁向他点头示意:“有劳六皇子。”之后一脸温情地看向白逸,“若无它事,告辞了。”
南宫宁正要离开,姬千凝拉住她小声说:“如此难得的机会,就没什么话同逸哥哥讲?”
南宫宁脸上布满红霞,握住姬千凝的手,摇了摇头。
姬千凝看她如此,计从心来,挣开她的手,两只手分别抓住她的两只胳膊,把她推到白逸面前:“公子,公主有话要说。”
南宫宁满脸窘态:“我白将军,我”话未说出,满是娇羞,羞得挣脱姬千凝跑开了。
姬千凝立刻去追南宫宁,半途转过身喊道:“白将军,公主要说的是,她倾。”
南宫宁一把捂住她的嘴:“莫要胡说。”
“唔唔唔”南宫宁放开捂住她的手,“哎呀,你本就倾心于他,让他知道,有何不可。”
南宫宁摇摇头,她可不想吓到他。
姬千凝见她不语,没再多问,突然想到什么:“方才有一瞬间,玄启看我时满脸嫌弃,可是为何?”
南宫宁看了一眼她,捂嘴轻笑:“你摘下面具便知。”
姬千凝疑惑地摘下面具,当看到那丑到不能再丑的猪头面具时,自己也笑了起来。先前慌乱中并未细看,竟拿了这个。
烟花依旧在空中绽放,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个女子灿烂的笑声,渐渐淹没在鼎沸人声中。
望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玄启的声音幽幽传来;“苏卫,让暗夜这几日盯好苏姑娘,随时来报。”
苏卫满心疑惑,却还是领命去找暗夜。
白逸若有所思,若真是她,该是多好。
“凝儿,会是你吗?”前尘往事一遍遍在玄启眼前浮现,红了眼眶,“你看,我终是放不下你。”
那日在清心阁偶遇苏姑娘,虽带着帏帽,身形却那样相似。也许真是认错人了,他在心中一遍遍对自己说着,若她回来
可她还会回来吗?世间之事,诸般不易,不然寻遍三载,等不归一故人。
可是,能被永安公主这般相护,惟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