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冰冷,即使如此,也藏不住眼底深深的落寞与悲伤。
“阿启”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白逸喊了一声,他不忍看到此般情形的他。
“去送她。”玄启淡淡地说完,听不出任何情感。
“我先送她回府,一会再来。”白逸说完快速走出了易水阁。
“呵呵”我欲与卿相知,奈何卿心不在我身。
走出易水阁的姬千凝快速跳上马车,驾着车向前奔去,她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女,从小便于诗书音律为伴,玄启的一曲凤求凰,她怎能不懂其中的寓意,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勇气面对玄启,只能说出那般绝情之话。
白逸见姬千凝驾车离去,他快速跑过去拦下了马车。
“阿凝,停下。”白逸气喘吁吁地说道。
“逸哥哥,你早和那玄启串通好的吧,还什么来了位先生。”姬千凝生气地说完,把头转过去不去看白逸。
“阿启对你是真心的。”
“感情无法强求,逸哥哥。”
“你不该如此对他,当初为了你,他”
“他如何?”
“没什么。”
“当初,不该提当初,或许有那么一刻,可他终是丢下了我,不知他的所为,哪份是真,哪份是假?”姬千凝自语道,她摇摇头,不知为何,两行眼泪滑下脸颊。
不知白逸是否听到姬千凝自语的话:“阿凝,我明白你的委屈,可是,有些事不是你看到那般。”
“逸哥哥”姬千凝声音哽咽着,“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在禹城时,我遇到了喜欢之人,他寻我到荆都,可是哥哥他们一直反对,逸哥哥,你会支持阿凝的,对吗?”
“我”
“逸哥哥,连你也要如此吗?”
“看清自己的心就好。”白逸有些无奈,他明白千凝的性格,知道再多得劝解也是徒劳。
姬千凝看了一眼白逸,吸了吸鼻子,跳下马车:“逸哥哥,你乘马车先回府去,凝儿想一人走走。”
“那你小心些,早些回去。”
“嗯。”
白逸看着姬千凝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跳上马车向易水阁的方向行去。
姬千凝思绪万千,今日见到玄启,她有一丝慌乱,又有一丝懊恼。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到一酒肆门前,她抬头望了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在一酒桌旁席地坐了下去,不一会,店家端着酒外加一叠下酒菜放到了姬千凝面前:“姑娘,这菜是小店送的,不成敬意,您慢用。”
姬千凝对着酒家微微一笑:“多谢。”
酒家退下后,姬千凝把酒倒入杯中,猛地灌了下去,一连几杯下肚,她的脸微微有些潮红,她用左手杵着头,样子有些慵懒,神情哀伤,右手提起酒壶倒入杯中后,拿起酒杯微微晃动着,她的眼睛看着前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溢出了眼眶。
此时,一身影在她面前站定,看了她许久。姬千凝察觉到来人,没有理会。
来人正是玄启,他没有吭声,默默在姬千凝对面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一个酒盏,倒满一盏,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自顾自地喝着,许久不曾交谈。
突然,姬千凝率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你来做何?”她的声音有些迷糊。
听到她的话,玄启饮下一盏酒后道:“毕竟是旧识。”
“呵呵,旧识。”姬千凝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
“旧识玄启,当日在禹城,如若你不曾丢下我,或许,或许这世间我最憎恶不守信之人。”
玄启静静听着,他的眼神变得冷漠,那冷漠中还夹杂着悲伤以及对眼前那个女人的柔情。不该提当初,当初就是为了她,他中了毒。
他不想解释,此时在姬千凝的耳里,再多解释只会变成苍白的辩解,他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我该谢你,不然不会遇到凌承志。”
“凌承志?”玄启呼出这个名字。
“承志哥哥”姬千凝也反应了过来,提到这个名字,她心里所有的思念与委屈全都迸发了出来,泪水不由自主地夺出眼眶。
玄启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心很痛,自己喜欢的女子,为了别的男人而哭。
看到这一切,他本该愤怒地转身离去,他玄启,赤炎六皇子,本是多么尊贵高傲的人,世间女子,谁不想投入他的怀抱,可如今,他竟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子,从赤炎来到大泽,从一国寻到另一国,只为了见她一面。
望着他脸上的泪水,心中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对她的爱怜,只要能时时看到她,只要她能得到幸福,他还有什么所求:“我们还是朋友,说出来,把心里所有藏着的悲伤与委屈全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会难受。”
听到玄启的话,姬千凝看了他很久,随后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哽咽着:“哥哥反对我与凌承志在一起,我不顾家人反对,与他偷偷许下誓言,来年桃花灼灼,他驾着大红马车前来迎我。”姬千凝说到这,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时至今日,已过去了好些时日,可是,可是,我不曾收到他半分书信,”说到这,她哭得更凶,不知为何,她依旧从心底信任玄启。
玄启没有说话,掏出手帕,迎上前替姬千凝擦着泪水:“放心,这不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姬千凝望向他,脸上满是期许,“他不会负我,会回来的,是吗?”
“会的。”
终于,她笑了起来。
“好了,就让我们如当日在禹城一般,让酒冲刷一切烦恼,不醉不归。”玄启说完,举起酒盏,努力掩藏自己的心绪。
“好,不醉不归。”
许久,窗外已挂满了星辰,玄启望着醉倒在桌上的姬千凝,呢喃道:“凝儿,既然你不懂我的心,那我一直守护着你便好。”
他起身,过去抱起她,出了酒肆,朝姬府的方向行去。
许久,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