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萧清宁无力道:“下品真丹,属于奴仆贱役之列,即便晋升结丹,也丧失了更进一步的潜力,甚至就算晋升到结丹后期,也未必是人家结丹前中期修士的对手!”
李晚道:“不错,结丹不易,逆天而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若只是实力和潜力的差距,其实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强行造就高手,代价太大,远不如细水长流划算,而且,以各种方法造就的下品资质结丹者,寿元方面,并不占据优势,能够报效反馈势力的价值并不高。”
他说到这里,似是戏谑一般,看了萧清宁一眼:“一般的灵峰势力,中小世家,都不用这样的人,宁可把资源用在有潜力的后辈身上,需要大肆栽培这种下品资质高手的,要么是实力雄厚,不在乎这点消耗,要么是家中缺少正常晋升的结丹修士,实在别无他法……”
萧清宁不言不语,对他的戏谑置若罔顾。
李晚又道:“按古制,结丹中后期高手一名,是为中流砥柱,结丹前中期高手十名,是为骨干,筑基后期乃至圆满高手数百名,是为爪牙,筑基前中期高手千名,是为血肉,炼气期修士万名以上,是为羽翼……这种一方势力的配置,自古皆然,你身为一坊当家,不会不清楚吧?”
李晚游历过的地方不多,但见识却不浅,更有各地见闻和古书记载,大致清楚一方势力所拥有的人才和财富。
“你其实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清宁,你知道吗?我们曾经在你府中,纵论形势,大谈器量,早在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女中豪杰了,可是你也有缺点,要不然,也不会被困顿在天工坊这个一隅之地,被古长老等人死死钳制,不得大展宏图了。”
听到李晚谈到自己的缺点,萧清宁不由得转过了头,带上几分好奇之色。
李晚直言道:“你曾说过,是他们鼠目寸光,没有器量,但其实,何不反思一下自己,你有那实力和魄力,抛开他们自己单干吗?你有那底气,让萧家脱离元老们的限制,**天工坊吗?你有那魄力,党同伐异,甚至大肆清洗吗?
你没有!这些能耐,你统统都没有!不过,也不能怪你,因为你很清楚,这么做会让天工坊乱套的,天工坊并不是你的一言堂,甚至不是萧家一家所掌控,它是属于全体元老,甚至属于所有炼器师,所有杂役,学徒,护卫的!
你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平衡各方,积极谋利,用向外开拓所获之利,掌控这个势力而已。但是这种掌控,并不是你自己一人才可做到,假若萧家之中,有别人代你上位,一切依循旧例,依然能够安稳进行,甚至做得并不比你差。
你的套路,一旦被人看清,就没有独占的优势了,我甚至听说,其他各家工坊,也正积极学习你革新工坊的种种规制,不需要太久,和天工坊相似的工坊,就会变得遍地都是,就算你们占了先行一步的优势,也不过就是作场比他们多,客商主顾更看中你们的招牌而已,接下来,有可能陷入各种明争暗斗中,别人若有强大背景,靠着实力崛起,你如何拦得住?”
其实李晚在此处,用上了许多诡辩之辞,紧紧抓住“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这一点来说。
为了阐明它,李晚先是向萧清宁精示,萧家和天工坊并没有想像中强大,不是她一展所长的理想之乡,即便放弃,也不可惜,然后又言,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萧家和天工坊即便离了她,只要继任者严守旧例,专注效仿,也可以发展依旧,第…,更是直接,点明了天工坊未来发展将会遇到的重大危机。
这个危机,就是模仿!
萧清宁固然是惊才绝艳,但别家的天才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天工坊如今欣欣向荣,都是因为何故?
虽然短时间内,别家没有那么多的忠心执事、管事,也没有足够多的杂役学徒,但培养凡人一代,只需要二十余年时间,时间一到,立刻就可以照搬天工坊的经营模式,他们完全等得起。
到了那时,天工坊祖上经过数百年时间摸索,探寻的道路,只消短短几十年,就会被别家发现,追赶。
李晚把天工坊和萧家说成是困缚她的一隅之地,其实也不为过,因为到了群雄并起时,虽然天工坊绝不至于一败涂地,但想要保持现今的优势,却绝无可能了,甚至于,还有可能被别家的大肆模仿拖入恶性竞争的泥潭,变得平庸无奇。
萧清宁之所以急于扩张,其实也是想要在这大限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扩大声势,到时候谁家的作场多,杂役多,谁就是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