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流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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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五岁那年暑假跟着老爸的发小去莞城，坐得是长途大巴，一天一夜下来，眩晕和呕吐是成为了这次“旅行”的主要特色。

    少年小孩子的时候本来不用留守的，但因为在莞城读学前班的成绩为零，交白卷气得他的母亲一顿暴打之后将其遣送回湘。

    少年在他二姑家里念过半年学前班，天天跟别人打架，到后来才发现是不打不相识。

    在二姑念书时，大人们总爱调侃少年，说要把二姑父的表侄女许配给少年做老婆，弄得他羞恼不已。直到十八年后，二姑父还真打算撮合少年的好事，好不难堪。

    “xx吃狗屎”，这是写在二姑墙上的字，到处写，这些字是读一年级的大哥哥教少年写的。xx是少年的名字。

    少年五岁时才学会说话，在村里面念小学时在孩子群里排不上号，被强迫取了一个不雅的外号。

    凡是当过少年发小的人必被少年揍过。

    少年的小学数学老师脾气暴躁，经常喝酒打牌，输了就在课堂上骂人，不过每每和发小们回忆当年情景，少年这人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骂的都不是他，哈哈。

    少年小时候很调皮，方言里的歪捏、捏怪、跳xuo bi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货的。而且这货还欺软怕硬，在爷爷面前撒娇，在奶奶面前怕得要死。

    门前的李子树常常馋得少年流口水，这货天天盼着李子树开花结果。小时候他好烦树上的刺毛虫，就和隔壁家门前的大公鸡一样讨厌。

    在奶奶的要求下，少年小时候早上洗漱完必须扫地，奶奶还要检查，扫不好轻则责骂，重则笤子棍棒伺候，少年小时候懒没偷到，疼痛的记忆却深了几分。

    少年小时候特别胆小，怕黑怕鬼，上茅房时都要叫上爷爷在门外，一会见不到爷爷奶奶就会大喊大叫，然后找，找不到就哭。

    2002的冬天的雪真的很大，少年穿着胶鞋，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学校才晓得不上课。

    少年有个弟弟，是在他读二年级才回来的，小时候他欺负过弟弟，不过更多地是带弟弟玩，帮弟弟找场子。“老弟你叫他放学后别走，我帮你揍他，我们在路上打他一顿。”

    非典那年放了很久的假，少年和他弟每天只上半天课。

    少年小时候系着妈妈的皮带，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结果跑到大姑姑家吃西瓜吃撑了解不开，急得猛哭，从此埋下了对于牛仔裤和皮带的阴影。

    少年曾经误把装着汽油的瓶子当做矿泉水喝了下去，咕噜咕噜，然后就发高烧，昏迷不起，后来据少年父母的回忆说，拉到医院洗胃的时候差点以为这孩子没救了，这是少年这货靠近死亡的第一次。

    小时候夏天洼地里有很多青蛙，河滩上还有螃蟹，树上有蝉，还有铁牛，还有蜜蜂在黄色的油菜花丛里飞啊飞。少年家后面有两棵树，一棵是苦栗树，另一棵还是苦栗树。

    少年和小伙伴们小时候对待动物也是欺软怕硬，捉青蛙捉蝉捉铁牛，倒是在试图抓几只蜜蜂和螃蟹时留下过教训。

    少年第一次吃虾的时候皮肤过敏，发烧昏迷。

    少年生怕自己尿床，当然主要是怕打，所以每天晚上准时让爷爷叫醒排尿。

    少年小时候看到大人们在田地里耕种的时候，觉得很好玩，想要参与进来，帮他们忙。是的，少年小时候总觉得大人们总是很忙，忙到都不能陪他玩。

    少年小时候常常会为了奥特曼和孙悟空谁更厉害跟小伙伴们争得面红耳赤。

    “抖一抖威风山崩地也裂～”少年二年级时缠着爷爷买了动画片西游记的dvd影碟，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木棍，就以为自己能降妖除魔了，然后去打草惊花，欺负小动物。

    少年小时候超级不喜欢寒暑假妈妈回来，因为妈妈每次都要因为寒暑假作业而训导他，不会就揍。

    童年时期被村里的医生指尖扎针放血，然后在伤口上撒上盐，痛得少年嗷嗷叫，哭成了泪人，原因仅仅是少年不吃饭专吃菜，病曰食欲不振。

    烧龟心绝对是童年噩梦般的存在，少年至今还记得那烧得赤红的烙铁烫过胸口的感受和被大人们死死按住手脚禁锢在凳子上的挣扎，这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无力感，让少年后怕不已。

    少年小时候上颌的中切牙掉了，大人们嘲笑是晚上门没关好被老鼠打了个洞。后来长处中切牙的位置上又多长了一颗尖牙，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小学、初中的同学莫不以尖牙作为少年的形象形容词。

    小时候奶奶对少年超级严，小伙伴们都可以在门前池塘里学游泳，少年只能在岸上看着，羡慕得很，直到后来，少年再也没学会游泳，成为这货毕生的遗憾。

    少年在很多地方念过小学，认识一大批人，但是后来基本走散。

    少年在念四年级上学期的时候寄住在三姑姑家，三姑姑总嫌他吃饭慢，饭后还硬塞一大碗粥，吃完少年就屁颠屁颠去上学了，走在路上，手上还拿着姑姑家冰箱里的二毛一根的盐水冰棒。

    在三姑姑家，少年同时学会了玩fc游戏和象棋，fc游戏是观摩自通，象棋是疯狂被三表哥虐学会的。

    去上学时会经过隔壁村的集市，好热闹，也有卖玩具、卖洋画的、卖各种零食（主要是辣条）的，虽然口袋里没有半毛钱，但那时候爷爷也会来赶集，少年缠着爷爷给他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支毛笔和钢笔，出发点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写毛笔和钢笔好酷，比圆珠笔酷多了，在小伙伴面前风头无两。

    这你敢信？三姑姑居然给把她家的狗杀了过年分给了亲朋好友，还把狗肺当菜煮了，少年不敢吃。

    下学期的时候少年住校了，从此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住校生涯了，时至今日，他在学校呆的时间比家里还多。

    学校食堂煮得太差了，少年在那里天天吃萝卜丁、冬瓜南瓜。对比起三姑姑家的饭菜，这特么简直是三姑姑家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乔峰是不能和尔等小人齐名的。

    四年级的英语老师好漂亮，说话声音轻轻的，叫做全淑红全老师，少年和他的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虽然英语也没学好，但是兴趣倒是保持了下来。

    四年级的少年学会了打乒乓球，小伙伴们都打不过他，只有高年级的几个人可以跟他对练。

    那时候少年挺自由的，象棋，游戏，洋画随便玩，三姑姑沉迷打牌不可自拔，各玩各的。

    五年级的时候，奶奶病重，少年爸妈就回来了。在少年的印象中，奶奶和妈妈总是吵架，妈妈也是经常在他面前说爷爷奶奶的坏话，还有一次跟奶奶动起手来，给少年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没多久，奶奶就病逝了，少年作为长孙，第一次觉得农村里丧事的太繁太烦，那时候他还年轻，不太懂生离死别的滋味，未卜十年之后还有一遭。

    后来少年爸妈又去莞城了，少年这时候六年级了，已经转校到镇中心小学了，于是他爸妈就把他寄养在二姑姑家，爷爷就一个人留在了老家。

    二姑姑家那时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家住在山上，烧着柴禾，耕田放塘养鸡鸭猪，但是这些事情二姑姑都不让侄子去做，只是偶尔叫着他洗碗和烧热水。有一次姑姑姑父不在家，少年煮了人生中第一次蛋炒饭，但是不小心放了很多菜油，后来被姑姑批评浪费。

    二姑姑家不远有一栋房子，少年放假时经常会跑过去跟那栋房子的小孩玩，两个表姐妹关系的小女孩，比少年年纪小个两岁的样子，少年教她们斗地主，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纯真的时光。这两个小女孩就是后来的小玲子和小鑫子，三人说好要一直做朋友，结果她俩只是做了少年微信列表里的好友，逢年过节的好友。

    小鑫子眼睛不太好，让人看起来好心疼。这已经是多年之后残存的印象了。

    二姑姑家种了好多橘子树，少年超喜欢吃，吃的超级放肆，直到后来拉肚子拉了一周，把好好的国庆假期给浪费了。

    不久后，二姑姑的儿子也就是少年的二表哥回来结婚了，嫂子也很漂亮，后来夫妇俩又回了菀城，陆续留下了两个女儿在姑姑家里。少年在姑姑忙着时候也带过两个侄女，推着摇篮哄睡觉，到处找奶嘴找尿片，这两个小侄女少年真的是太喜欢了，后来甚至成为其笔下里的原型。

    少年偶尔放假就跑回家陪爷爷度过一个周末，虽然都是爷爷在照顾他。爷爷煮的饭菜是好吃的，反正他从没挑过食，那时候爷爷还没戒酒，身体也硬朗。

    读六年级的时候，少年得了班级里的第一，爷爷给他买了一副乒乓球拍，但他还嫌不够，软磨硬泡要爷爷给他买三国演义，都怪语文老师经常讲三国水浒又没讲完吊起了胃口。

    六年级的某天生日前后，爷爷来二姑姑家住了一段时间，给少年买一个大蛋糕，又恰好那天学校放假，对，星期一放假，具体原因好像是全校老师要出席某场酒宴。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在学校度过的生日，也是第一次拥有蛋糕蜡烛，亲人陪在身旁的生日。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和爸爸的生日是在同一天。

    少年永远不会忘记贺玫瑰老师的恶语和体罚，永远。

    正如他也不会忘记张峥嵘老师的教导和鼓励，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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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邻镇的初中念书时，少年又遇上一批人，有个叫做朽米的同学做了他的挚友。还有一个叫做罗碧君的老师在少年成绩不好时鼓励过他，她无意间做了他的伯乐。

    初中时学校里充满着打架闹事，少年也遭遇了校园欺凌，是一个叫强总的胖子，好烦人，让少年吃了不少苦头，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性，你不惹事高高挂起也没用。

    那时候，内地正是网吧、游戏厅兴起的时候，少年也好奇地去尝试了一下，就学会用个qq和百度贴吧，什么偷菜抢车位dnf、拳皇之类的，热度很快玩得太又菜，就没多少意思了，后来的兴趣就在打篮球上了，一直持续到大学。

    少年打篮球打得很疯狂，下课十分钟都要跑到操场去，吃饭、午休和晚上睡觉的时间被极限压缩，后来弄得全校皆知某某班有两个人天天守在球场（另一个是朽米），也不知道被班主任作为反面例子当众批评多少次了。

    少年从那时候喜欢上了看nba，周末回家会准时打开cctv5，也和球友们争过科比和詹姆斯谁更厉害，幻想着湖人和热火打总决。

    国庆节少年跟着妈妈去外婆家打枣子，摘柚子，后来逐渐成为了一年一度的新鲜事，大姨家、二姨家、大舅家都会来，外婆很喜欢和人说话，重复说着以前的家常故事，但是大人们很忙，听多了觉得腻，只有少年总觉得没听够，缠着外婆说。外婆外公平时就两个人生活，冷清的日子每逢这个时候就好不热闹。两个老人身子骨倒是硬朗，还能下田、种菜养鸡。

    大姨家的表姐玩手机总喜欢放一首叫做玫瑰花的葬礼，很好听，后来少年又在她手机听了七号公园、有何不可等歌曲，也曾被表姐误传的网络段子而感动，也算少年有幸，伴随着这个歌手一直成长，十一年的时间，几乎贯穿了整个青春，见证了偶像从业余的歌手变成独立音乐人。也让少年知道原来音乐原来喜欢可以那么纯粹

    初中的数学老师和化学老师上课都是讲衡州方言的，想起来就让少年笑喷。元素周期表、三角公式难怪让他背得有点怪怪的，“氯、tan、sin“到底怎么念？

    有段时间，少年疯狂迷恋集卡，就是一包包干脆面里的卡片，5毛一包的魔法士和小浣熊，丧心病狂到零花钱都花在这了。

    还有段时间，少年喜欢在课间下象棋，一群同学围在一起指点棋局，观棋不语之类的见鬼了。还有，朽米的棋艺好臭，要是听他的几乎赢不了，常常坑少年被对面杀得落花流水，实乃狗头军师。

    少年常常因为一手行楷写得漂亮而被“皇军（班集体）”征用去手抄黑板报。

    少年因为参加全校作文竞赛而获得了二等奖，好不开森，却忘了自己写的啥。

    在偶像发表苏格拉没有底专辑曲目后，少年这厮天天在教室里哼千百度、拆东墙、微博控，然后各种跑调抽风，惹得前后的女同学很不爽。那时候他的喜欢可真高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也不怕自取其辱。

    时无英雄，乃使少年在全班全校成名。没办法，这家伙是全班第一全校前十的常客，女同学们就喜欢问这厮问题，还不得不忍受这厮假装不耐烦的脾气，简直tmd优越感、虚荣感爆棚。

    关于少年是否在初中时有过心动的女子至今是个谜。你只要问他，他就会对你报以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予以否认。

    少年偷看了爸妈藏在柜子里十几年前的书信，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撒狗粮，只觉得甜蜜而又浪漫。

    保尔柯察金是没有和冬妮娅在一起的，少年读完人生中第一部文学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才知道这本书不是童话，不是理想结局。

    少年在初二时开始了写文章，写的是一些只图自己痛快的轻松短文，颇有点把低俗当做幽默的趣味，以至于现在他本人对那段时期写了什么讳莫如深。说不得，不可说。

    少年终于有机会参加了村子里灯会，简直是梦寐以求，前前后后十余年了，至今只有在高三那年缺席过一次。

    中考是在县九中的考场考的，少年在这里又和某几个小学同学们有过短暂的相逢，时过境迁。一如三年之后的高考，他又会与某几个初中同学有过短暂的会面，时间可真快。

    据教少年初中物理的老头子讲，当年少年中考物理考了99分，全镇第一，可给他长脸了，说这话时他光秃秃的头顶甚至发出钛合金之光。老头子枯木逢春，少年多了一位忘年之交。

    李晓曦同学在初一的元旦联欢晚会上唱的红豆真不好听，还把伴奏开得很大以掩饰人声，不过少年还是和同学们上去献花了，真好听，鼓掌。

    班主任在毕业晚会上唱的难忘今宵跑调了，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班主任唱歌，不一会儿大家就加入合唱，班主任眼角有点湿润，因为带的是第一届。

    少年总觉得英语老师平常也打扮得太频繁了，穿的也凉快，果不其然，后来就传出要结婚了。

    学校无良的小卖部告诉前来兑奖的少年，再来一瓶就是再买一瓶的意思。

    少年曾经惹怒了班里的大姐大，然后被她暴虐了一顿，后来这货就老实多了。其实大姐大人很好，在少年被别人欺负（校园欺凌）时也帮过他。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火烧连营八百里，白帝城托孤，当时看得少年流泪不止，哭成累人，吃饭伤了胃口，睡觉总做梦梦到，一如后来的焚稿断痴情。

    少年始终不认为水浒传有资格评为四大名著，自读到血溅鸳鸯楼起就把那一页撕了。

    初中毕业的那段没有作业的暑假里，少年跟着爸妈干了一周的苦力活，在烈日里开着吊机，皮肤嗮得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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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读高中时，开学、放假和归校都能造成向阳那个地方堵得水泄不通。

    全校任何一个班永远没有28这个学号，很是诡异。

    少年上信息课时就是跟同学双人4399，死神vs火影，魂斗罗，后来一个从武冈转过来的刘同学就成为了他一段时间的红粉知己，他们喜欢坐在一起听歌，比如爱丽丝梦游仙境、yellow。那时偶像恰好出了一首叫做宿敌的歌曲，少年疯狂给她安利，她也喜欢上了那句“我借你的孤单，今生恐怕难还”，很是惊艳，她说。

    谭美花老师是少年的命中贵人，他谢谢她。

    少年读高一时学校发生了恶性命案，使得县中学变得远近闻名。

    少年有一次玩三国杀被班主任抓个现形，处罚了一顿，还要写保证书。

    学校和联通公司合作的鸡肋校园卡搞到了不少家长的钱，也给少年上了一课。

    那年雷霆三少没夺冠，但是他们已经在少年的心里留下了好感，少年疯狂喜欢上了威斯布鲁克。

    少年九年来唯一一次不及格科目：化学，出题的光头，心机真重，坏得很。后来这光头成为了少年高二高三的化学老师。

    高一的住宿条件真差，阴暗潮湿的宿舍，少年几乎一整年没见过阳光，地面基本没有干过。

    刘同学转校过来并不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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