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便将酒杯往前一托,依次喝完三杯。
莺娘知道自己一时气急也没在端着“是我一时冲动,女侯也不要介意。”说罢陪饮了一杯。
肖钰端起酒杯“那我敬两位娘子一杯。”
三人饮罢,莺娘起身“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卫清“我听说御史台的杜中丞整日盯着你参,这是宝月楼的一个姑娘的证词。先帝国丧期间,他在宝月楼里饮酒作乐,逍遥了一天一夜。有了这份供词,别说拉他下马,治他大不了都行。”
卫清颇为不好意思“他爱参就让他参吧,反正没了他也有别人参我,我也不过是失了些俸禄,不值什么。”
莺娘笑道“女侯不想与他们计较,可他们却不想女侯好过。他们看女侯可欺,到时候谁都想要上来踢一脚,女侯倒不如趁早斩了这群人的心思,告诉他们,你宣平侯也是有手段的。他们欺软怕硬,自然只会后退。”
卫清觉得同朝为官,一直不愿将事情做狠,听莺娘一番话才发现自己平日里过于不上心,反倒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真的软弱,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如同夏日里的苍蝇,虽不能对你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可总围着你转让你心思烦躁。
卫清接过证词叉手向莺娘行了一礼“多谢姐姐相帮。”
莺娘敛衽回礼“我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阿姐慢走。”卫清和肖钰送了莺娘进暗室。
等莺娘离开云来酒楼,卫清和肖钰又坐了一会儿。
“女侯还对吴王怀有疑心?”
卫清点了点头“从太子殿下遇刺一事来看,虽说世家也有能力,可对方势力能渗透到太仆寺和羽林卫,我觉得更可能是藩王所为。吴王的消息断得很是巧合。你看卷宗里有没有和吴王有关的事?”
“有。”肖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与阿姐那边说的一样,我家搜出来的书信,说是为了替吴王谋反。”
卫清皱起眉头“每次想想还是很奇怪,虽说你家定罪是因那张布防图,可写封信上明明点了吴王,吴王最后却是可有可无的惩罚。”
肖钰也皱起了眉头“而且不过是一张布防图就直接定罪,其他的人证物证都没有。大父被捕后的证词,我虽是粗略一看,仍是可以确认大父是从未认罪的,可大父突然在牢中病逝,没人说的清最后认罪的证词是前还是后,此事便被定在了板子上。”
“病逝?”卫清皱着的眉头越来越深“姐姐没跟我说过此事。”
“阿姐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
“卷宗上可有写当年主审人是谁?”
“三司会审,刑部尚书崔洋、大理寺卿董少阳、御史大夫薛言。奇怪的是在圣人继位前崔尚书病退,董寺卿身故,薛大夫致仕,三人皆离开朝堂。”
卫清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等卫清想去抓却是什么也没抓到。
卫清见实在是想不起来便放弃了“既然从卷宗那有些困难,不若我们从这三个人身上下手。”
肖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哎呀,刚刚忘了跟阿姐说,也能问问阿姐有没有什么消息。”
卫清见他懊恼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也不在这几天上。”
肖钰也自嘲地笑笑“也是。”
二人将壶中的酒喝完,卫清抱着妆奁与肖钰一同出去,谁知刚下二楼,正碰上那杜中丞。
杜中丞自诩孔孟子弟,对卫清从来是看不起的,抓着卫清与同僚喝酒,与郎君单独出游,家中住着几个郎君,家中小娘子有出身不好的……
总之参卫清最多的便是他。
卫清看着杜中丞那张国字脸,怎么看怎么正直,一想到莺娘给她的证词上的香艳之语便不能再正视他。
卫清摇了摇头将脑子中的想法甩去,然后准备跟周贞娘打着招呼回府,谁知惹到了杜中丞,惹的他当场开骂。
“请宣平侯留步!”
卫清回头只见那杜中丞搬了个凳子到大堂中间站了上去。
那杜中丞本与卫清差不多高,如今站在凳子上倒是有了些许的气势汹汹的感觉,只是这气势落在卫清的眼里,就只剩了好笑。
卫清强忍着笑意“杜中丞可是叫我?可有话要说?”
杜中丞现在小凳上,双手负在身后“你我同朝为官,某虽多次参你,可总归没有当众给你难堪,可是今日,某是不吐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