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是等一等吧。
顾清仪跟拓跋狄还未说完话,就看到宋封禹缓步走了进来,鉴于这段日子他在养伤,俩人就住隔壁,门禁都恍若虚设。
这会儿宋封禹走进来,也没人拦着。
毕竟今日拓跋狄回事又不是跟着女郎读书,几个丫头没得女郎特意吩咐,皇叔要来,她们就放行了。
何况,这还是皇叔第一次进女郎的院子。
顾清仪院子的格局其实隔壁是一样的,宋封禹脚步十分缓慢,就真像是个盲人般。
顾清仪一看到他慢腾腾的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哪里还想起冒不冒犯的事情,立刻起身走过去,伸手扶着他的胳膊,“怎么自己过来的,穆长史呢?”
这人眼睛看不到,也不怕磕了碰了。
宋封禹早就知道顾清仪收的这个胡奴,还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富读书识字若是以前他不会上心,不过是个胡奴。
但是,现在,他就在隔壁,知道拓跋狄跟顾清仪大清早的就见面,而且都多久了也不见人出来。
皇叔坐不住了。
但是,现在看着顾清仪虽然面带不悦却直接起身过来扶着自己前行的举止,一下子取悦了他,让他那些焦躁慢慢的抚平。
虽然拓跋狄在他眼中并不成气候,形不成危险,但是整日跟在顾清仪身后这就让人很不悦了。
“就这两步路,慢慢也就走过来了。你这里有人?是不是打扰你了?”
顾清仪听着宋封禹这样讲,拿了个寻常自己用的软垫过来扶着他坐下,这才说道:“没有什么打扰的,是跟董将军他们夺旗的拓跋狄回来了,你知道的。”
宋封禹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记得他不是去上谷郡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清仪此时也没想起来,皇叔虽然在养伤,但是大晋何处的战报他这里不是最快拿到手的,这么问明显就有问题。
只是宋封禹在顾清仪面前表现得太好了,完全是收起利爪的羊,还是一只受伤的羊,下意识的把人当成病号,其他的也就忽略了。
“上谷郡的战事已经结束,贺润笙大败。”顾清仪说到这里侧头看着宋封禹,“贺润笙吃了败仗,回到惠康会如何?”
宋封禹显然当着拓跋狄的面不愿说这些事情,反而问道:“看来你手下这个队正倒是有些本事。”
不仅去了上谷郡,能活着回来不说,还能扬了名。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太少,凤毛麟角。
顾清仪略有些心虚,她私下里教拓跋狄的事情,便是皇叔都不想被他知道。
宋封禹也只认为顾清仪教拓跋狄识字,却不知道她教的东西多了。
都是不能对人言的。
身有秘密不能言,实在是太苦了。
“也不算什么,上谷郡的贺赖氏本就是出自东胡,与拓跋狄一脉相承,他过去也就是帮人当杆大旗做个招牌,顺便见个世面。”顾清仪尽量往简单了说,毕竟她没打过仗,这样说挑不出毛病。
宋封禹与顾清仪细声交谈,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盯着拓跋狄。
只见他从头至尾微垂着头跪坐一旁,规矩的不像是东胡人,倒像是自幼在大晋长大的汉人一般。
如此一来,宋封禹的警惕反而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