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武林大会,依旧是形同菜市场一般。
各门各派,七嘴八舌,聒噪不堪。
二楼的客人经过好几天的煎熬,似乎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气氛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一个个都显得没精打采。
不过易行之这一桌,今天就比较活泼了。
毕竟易凌,关风雷,司徒追命这三位拜了把子的兄弟,像今日这般能齐聚一堂的机会,这些年来着实不多。
象棋自然是他们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
不过这三人里,棋品最差的却是司徒追命。
什么‘观棋不语’之类的规矩,在这位盗圣大人眼中仿佛压根不存在;明明这局是易凌与关风雷坐在棋盘边,他却比谁都要激动,站在一旁不断指点江山,吼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直把几位认出了他,想要上来打招呼的江湖人,吓得驻足原地,愣是不敢挪步
易行之的母亲坐得比较远,她正牵着绮罗的小手,附在绮罗耳边说悄悄话,还不时对着关离恨指指点点,把这傻姑娘逗得“咯咯”直笑。
而她们看着的关离恨,正懒洋洋地脱了鞋,把大肚子努力往后一收,而后艰难地埋下头去,认真地抠着脚丫子。
坐在他身旁的易行之被熏得有些受不了,捏着鼻子骂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素质?!好歹也算是个名门之后,这怂包样子怎么讨得到老婆?”
“嘿嘿”关离恨却是抬头冲他一个劲的傻笑。仿佛是忽然返祖,听不懂人话了一样。
易行之拿他没办法,只能捂住口鼻拖着椅子,尽量离他一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人熊一样的胖子,见到稍微有姿色的小姑娘,都会装得像个文化人,一副知书达理翩翩公子的模样,更别说碰到慕容梦蝶时那哈巴狗一样的行径;唯独在这位一旦摘下面纱,便会引得二楼大部男人都流下哈喇子的绮罗姑娘面前,却是毫不顾忌形象,一贯我行我素,像是在家里一样。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她几眼。
他可是见过绮罗真容的。
嘶莫非这家伙还真是个正人君子?易行之沉思半晌,竟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不不,不对!若是这种衣冠禽兽也能称之为“正人君子”了,那些真正的君子恐怕都要气得以头抢地吧
于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便被易行之毫不犹豫的从脑海之中抹去了。
“行之啊,你说到了京城,咱们先去哪转转呢?”关离恨终于抠完了脚,还把手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你他妈”易行之被他恶心得差点当场呕出来。
“听说京城的勾栏里,随便拉一个清倌人出来,都能当我那应州怡红院的头牌了”关离恨说着话,眼神逐渐猥琐了起来。
“不知道,反正不去妓院。”易行之立刻把关离恨的想法掐灭在了萌芽阶段。
“你怎么这样啊”关离恨的表情宛如深闺怨妇,“好不容易去一趟京城”
“所以好不容易去京城过一回年,你就准备在妓院里过?”易行之嗤之以鼻。
大家一起去京城过年。
这是今早易行之的母亲在饭桌上提出来的建议。
没人反对,甚至是一拍即合。众人均是多年未见,故而这一趟‘亲友团跨年游’,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已全票通过,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今日一同到此,本就是要向李征辞行的。
三位堪称武林泰斗的人物亲自来同武林盟主告辞,已是卖了他天大的面子,何况是这场形同闹剧的武林大会?
但凡李征没傻,便不会再强行挽留,甚至还会祝他们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