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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会相信那些人说的话?
为什么会以自己的思维模式,去揣测那些疯子的行为?!
当自己还做着‘大家都很聪明,应该不敢彻底撕破脸’这样的美梦时,烟雨山庄之外的老张,正孤身一人与魔教高手浴血厮杀,直至身死魂灭
易行之终究是站起了身。
他伸出双手,虔诚且缓慢的,拔出了那把深深插在地面中的血色长剑。
失去唯一的支撑物,老张的身体立刻往前倒了下去。
不过,在快要碰到地面之前,易行之伸手抱住了他。
感受着那玉石一般的僵硬触感,那寒铁一般的冰冷温度;易行之附在老张耳边,语气宛如哄人睡觉一般的,淡淡说道:“别担心,老张。那些人,很就快会下去陪你的。”
轻轻把老张的尸体放在一处干净的地面上,易行之提起长剑,转身踏入了烟雨山庄的大门。
荷塘回廊中,摆着几张桌子。
上面还放着很多未吃完的糕点盘子,以及一些由木头雕刻的,略显粗糙的麻将块。
不过如今,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沾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椅子凌乱的倾倒着,大片鲜血汇流成河,地上歪歪斜斜的躺着不少人。
甚至在那荷塘之中,也漂浮着几具苍白而又臃肿的尸体。
有一身黑衣的罗天教教徒;也有穿着过年新衣的,令易行之无比熟悉的面孔。
易行之闭上了眼睛。
他能够想象到,当时绝望的情形。
烟雨山庄中的大家,正在新年来临的欢快氛围之下,有说有笑的打着牌,吃东西,谈天论地,其乐融融
然后,魔教的人就来了。
他们从围墙上,从大门外,四面八方的涌了进来,肆意屠杀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
易行之抬脚从这些尸体上迈过,心底却是越发冰凉。
回廊尽头,横躺着一个有些肥胖的声音。
他胸口插着一支箭,只剩箭羽还露在外面。
直达心脏,一击毙命。
可他手里仍是紧紧握着一把菜刀,面容上的神情狰狞至极。
这是烟雨山庄中的那位厨子。
那位时常感叹庄里大小夫人手艺都比自己好,自己似乎没什么存在价值的厨子。
明明他不会武功。
明明他来到庄里才半年时间。
但是,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魔教之人,他依然拿起了自己最熟悉的‘武器’,胡乱挥舞着,高声嘶吼着,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然后,毫无意外的,死掉了。
没有力挽狂澜的气魄,也没有同归于尽的悲壮。
他是被箭射死的,甚至根本没能摸到那些人的衣角
可易行之那早已冷得像冰一样的心脏,又痛苦地抽搐了几下。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易行之用力锤打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一路走来,都是男丁的尸体,并未看到庄中女眷的遗骸,
那么,就还有一线希望。
拜托了,求求你们。
一定要躲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