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让她得逞。
那两声枪响,在冷若冰的心里炸开了两朵花,花名就叫作悲伤。
早春的清晨,空气微凉,她深呼吸两次,吸入一腔冷冽。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了南宫夜的车,顿时瞳孔猛缩。
虽然隔得远,她还是看见了他手腕上的血,短短三秒间,她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突然心中万分不忍。
苍狼看了看南宫夜,又看了看冷若冰,“夕阳天使,你要知道,你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若此时回头,司空御一定勃然大怒,亚瑟的命就悬在一线之间。
冷若冰闭了闭眼睛,她当然明白,所以她不能回头。
她突然低头,摘掉了无名指上的钻戒,然后用力抛向南宫夜的方向,当戒指落地,她决然转身。
南宫夜的车子像是发疯的野牛,直接撞断了起飞场的护栏,冲到人群最前方。
“冷若冰,你给我停下!”南宫夜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然而,冷若冰没有回头,迈出最后一步,舱门缓缓关闭,飞机划入了跑道。
“冷若冰——”南宫夜猛打方向盘,油门踩到最底,追着飞机驶入跑道。
然而,车速怎么可能比飞机快,两分钟后,飞机飞离了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看着飞机向西飞入海天之际,南宫夜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冷若冰,就算把整个西凌翻到底朝天,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南宫夜的车停在跑道上,空旷,寂寥,悲凉。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车里的男人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像一首哀伤的老歌。
唐灏默默地站在原地,久久凝望着天空,他爱的女人,他始终都追不上她的脚步。
穆晟熙紧紧拧起浓眉,深深地叹了口气,冷若冰再一次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他自责,自恨。
管宇深深地叹息,在场的人,谁也不会比他更心疼南宫夜。沉默许久,他轻轻地走上前,站在南宫夜的车边,无声地给他安慰。
出乎所有人意料,南宫夜没有发疯,也没有悲伤到一蹶不振,而是打开车门,下了车,看也没有看身边的管宇,独自走向跑道一边的空地,然后蹲下来,仔细寻找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什么,穆晟熙和唐灏对视一眼,不忍再看,纷纷将脸扭向一边。
管宇深吸气,长叹息,走到空地上,也蹲了下来。
“我自己找。”南宫夜的声音不大,但令人不能拒绝。
于是,管宇无奈起身,站在一边。
几分种后,南宫放终于找到了那枚结婚钻戒,他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站起身,顾自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驶离。
折腾了半夜的追妻大战,以一声叹息画上了句点。
……
冷若冰所乘的飞机,一路向西,飞行在海天之间,像一只白色的雄鹰。
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将安全带仔细地扣好,冷若冰便一直闭着眼睛,一语不发,也没有任何表情。
沉默是一种告别仪式。与往事告别,与爱人告别。
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像电影一样回放南宫夜刚刚追她的样子,心里像金黄的稻田一样,被秋风阵阵吹过,沙沙响动。
他们的爱情就像那一亩稻田,成熟了,却无法收割。突来的爱恨情仇,就像一场暴风雨,无情地席卷了整片稻田。爱情虽在,却已横隔天堑。她唯有说一声:南宫夜,再见!
几经翻腾辗转,她的心最终归于平静,稻田化作一方坚硬的平地,所有的往事被尘封在地底。
此时,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仿佛再次看透了红尘百事。
林漫茹一直坐在冷若冰的对面,将她的一切表现看在眼里,同为女人,她知道她放下了什么。
“冷若冰,你真的放得下南宫夜?”林漫茹斜挑唇角,略带嘲讽,她嫉妒冷若冰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潇洒作风。
林漫茹有敌意,冷若冰也不友善,她轻抬墨眸,眼角轻蔑,“我放不放得下,与你何干?”
林漫茹妖冶地诡笑,“你马上就回到少主身边,心里却还装着别的男人,少主一定会觉得你下贱。”
噗!
一杯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了林漫茹的脸上,灼热的温度令她的脸立刻绯红如嫣。
冷若冰动如脱兔,箭一般的速度令林漫茹只来得及反应,却来不及闪躲,她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