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是任他认识的人再多,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给他们调岗的理由非常充分,韩开山年老体力下降,不适合井下工作。
韩大壮和韩二壮都身有残疾,韩老太还来矿上工会闹过,不让儿子下井了,现在组织上考虑家属意见,给他们调到井上,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开山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要骂娘了。
韩老太来矿上闹那还是六、七年前的事,当时韩二壮刚腿瘸,来闹也是为了多要点补助,当时矿上缺井下工人,说不下井了也是威胁而已。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满足家属要求?一看就是借口!
偏偏这个借口又让人无从反驳。
韩开山感觉到了不寻常。
按理说他们一家三个井下工人,就是出于照顾工人情绪的目的,也得留一个在井下。
可现在任他怎么想办法,找熟人,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一个平时经常跟他在一起喝酒的工段段长偷偷拉住了他,“别费劲了,你们爷儿仨的名字已经记在了江副矿长的小本子上,改不了了。”
韩开山惊出一身冷汗。
主管全矿几万人人事的江副矿长要给他们调岗,他一个挖了一辈子煤的煤黑子,哪还有什么办法?
人家有理有据又强势得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们有情绪想闹事也好,上蹿下跳地找人说好话也好,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都说工人阶级地位高,其实真正掌握话语权的还是干部,大干部一句话,他们只能认命。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亲戚里最大的官儿就是居委会的主任,这到底是惹到了那路神仙?他们连门儿都摸不着啊!
韩开山觉得无形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冷汗如浆,四肢无力,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魂不守舍地回家,韩开山对家人的急切询问只摇了摇头,“少挣点就少挣点吧,不下井也好,至少能吃碗安生饭。”
老婆没见识,儿子木头疙瘩一样,跟他们说了也是白说。
韩开山心里慌成一团,他要强了一辈子,第一次不敢再争,只求有口饭吃。
他们这说不定是让哪个大人物盯上了,矿上正往农村精简人口,以后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是个问题呢,哪还敢再折腾。
看着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想办法的一大家子,韩开山叹气,“下个月的玉米面别领了,换成麦糠吧,粥做稀点,咱们勒紧裤腰带,怎么也得把给老人那份粮食省出来。
老大家的那边也盯住了,下个月可不能让她再把工资领走了!”
本来还想晾这个糟心的儿媳妇几个月,捏着她的粮票和副食票,让她扛不住了自己回来认错。可现在小闺女结婚急用钱,得赶紧把人弄回来,把她的工资攥在手里。
唉!儿媳妇是个临时工,工资也没多少,当时是定得急了,要是再等等,那些彩礼肯定能给老大娶个有正式工作的,也能在家里遇着难事儿的时候多补贴一些……
正在韩家一片愁云惨雾之时,马寡妇如冲出云层的阳光一般站在了他们面前,带来的消息让每个人都眼前一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