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是不悦,但张太后还是冷若寒霜地道:“把寿宁侯叫进来吧。”
这张鹤龄哪里是叫进来,简直就是疯子一般的冲了进来。
他跌跌撞撞地进来之后,张太后才发现为何那宦官急匆匆的来禀告了,他……竟是只穿着一件里衣,而且头发也没有梳,就是这样披头散发的,连鞋子都是趿来的。
张太后彻底暴怒,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丢人啊,老张家的人都给你丢光了,旋即她又开始担心,莫不是……真疯了吧?前几日确实见他疯疯癫癫的,总是神情恍惚,动不动就来一句银子啊,银子……先帝赏了张家这么多田庄,平时也不曾薄待他,他会缺银子的?
张鹤龄一进来,便一下子扑倒在地,道:“阿姐,阿姐……”
张太后便绷着脸道:“你这是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你还知道哀家是你姐姐,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不怕人笑话吗?”
张鹤龄却是激动地张口,却是突然发不出声音了,急得翻身起来跺脚,道:“呀……呀……呀……”
见他这个样子,张太后更是恼火,这个弟弟太不靠谱啊,好端端的,就知道胡闹,每日不做正事,今日越发出格了。
她虽是太后,却也不是没有隐忧,就如她方才所说的那样,从前他们胡闹,是因为有先帝,现在他们荒唐,没人管束,那是因为有自己在,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可呢?
固然他们是陛下的亲舅舅,皇帝虽然是不喜欢他们,可终究还是会网开一面的,可是以后呢?
想到以后………张太后再看这些张家人这个样子,便叹着口气道:“你们哪,不求你们辅佐皇帝,但求无过,安安生生的,你们兄弟二人是要气死哀家是不是?有什么话就说。”
“哎呀,哎呀……”张鹤龄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组织了语言,才道:“出……出大事了。”
“一惊一乍。”当初张鹤龄遇险,张太后倒是慌乱过一阵子,所谓关心则乱。可毕竟是太后,什么风浪不曾见过?听到出大事,张太后反而镇定下来,虎着脸道:“说,别这个样子。”
“阿姐。”张鹤龄却是激动得泪流满面:“药,是药……是那小蓝丸子,阿姐,是那丸子,天,神药啊,是神药……”
张太后一头雾水,药……
这药怎么了?寿宁侯病了?可又不像。
张鹤龄老脸一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阿姐,我不瞒你,从前我太荒唐,身子坏了,后来虽然四方求药,也不见好,虽然也听信了人言,确实有大补之物,可一开始还能应付,后来就渐渐不成了,这几年,我身子亏得多,早就不能人道了。”
要说出这番话,确实很需要勇气的。
其实这事儿,倒是张鹤龄这样的人一向久治不愈的顽疾,出身富贵,含着金钥匙长大,年轻的时候就不免要胡闹,毕竟吃饱了撑着嘛,何况那怎么说的,噢,酒足饭饱思YI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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