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投入了皇长孙门下,希望公子以后多多提携。”
陈子凌匆匆瞥了一眼手里的书信,继续将视线移到此人脸上,很快就想起了对方的太学院学子身份,。
若是算起来,他和这位索元礼之前至少见过两次。
一次是太学院,一次是在武鸣湖畔。
乍听他表明自己的身份,陈子凌心中有些不适应,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前后两次立场,都转变的如此之快。
尽管索元礼姿态拿捏的很低,甚至近乎讨好,脸上没有什么令人生厌的缺陷,仪表也算干净整洁。
陈子凌潜意识里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勉强一笑,回应道:“奥,奥,原来你叫索元礼,你找我何事?”
索元礼不知对方为何对他如此生分,听着对方的语气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得罪了他似的。
可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心中拿着小意,赔笑道:
“在下有一些短浅的见识,为了节省公子时间,理清思路后,在下尽皆写在了字纸上,还请公子过目。”
陈子凌打开信件后,脸色越看越难看,抬头再看向候在一旁的索元礼时,语气变得很不友善起来,“这都是你想的?”
“些许浅薄见识,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公子莫怪。”
索元礼面颊一红,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从流民营中征调军粮,可是为了引起底层百姓对于燕王的不满?”
“是。”
“散播童谣,隐寓昭明太子死于暗杀,可是为了激起民愤,将祸水引向燕王?”
“是。”
“铁矿收益转换为田产,流民中选觅女色,用于拉拢前线有功将士,私下对燕王派官员恩威并施,如此一来此消彼长,真是好计策。”
“公子谬赞。”
二人一问一答过后,陈子凌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还未看完的纸信用力捏在了手中,声音有些生硬,“这些东西你应该拿去给皇长孙看。”
索元礼听着对方越来越不耐烦的语气,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原本想和东夷叶家拉进关系,获得对方的赏识,哪里想到竟惹来了对方如此强烈的反感。
他自认为今日之事已经做的很是周全,并没有跳过叶家去向皇长孙邀功。
更不愿意让叶家认为,是他在后面发号施令。
因为他知道叶家才是皇长孙的钱袋子,一切大的行动都离不开叶家的支持。
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计策让叶家提前过目。
陈子凌打断了他的思绪,轻轻敲了敲车厢,将纸信扔了出去。
“东夷叶家的气量与四大世家相比,还是小了些。”
索元礼看着离去的马车,忍不住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陈子凌的举动只是嫉贤妒能、目空一切的暴发户心态作祟。
陈子凌坐在马车内,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中浮出了一丝隐忧。
刚才索元礼的建议尽管有些无耻和阴险,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嗣争的惯用手段。
光明磊落,清清白白,还能应付得了冷枪暗箭,顺利爬上高位且久坐的人,必定是个传说。
他也没有什么圣人观念,不是毫无心机之人,只是索元礼算错了一件事。
叶家只对敌人采取非常手段,并不会牵扯无辜。
同样的事,因为些许观念的分歧,尽管处理手段相似,根本上却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也是他们叶家存在的意义。
想通了这些后,陈子凌睁开眼睛,敲了敲车厢,对王启年吩咐道:“去楚王府,我要去拜见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