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一些陈子凌曾经请叶家的代理商们吃过的美食。
数千里之外的大兴城,竟搜罗了东夷城如此多的美味,实在难得。
酒水也是叶家最贵的美酒,不知半闲居的东家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了这么几瓶。
就连桌边唱曲的青玄姑娘,也是大兴城极为难请的清倌人。
可是今天这场酒宴,坐在桌前的三人都没了多少胃口,除了偶尔虚假客套几句,就是停箸静听青玄姑娘的小曲。
早该散场的酒宴,硬生生拖延到了酒楼即将关门还未结束。
好在酒楼内设雅间,可以为无法及时赶回家中的客人提供住宿。
此刻半闲居内的食客大都已经离开,桌上的火锅也已经被人重新加热了数次。
凤延年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抬起头盯着陈子凌,“本侯也不绕来绕去了,本侯想在叶家入一股,你意下如何?”
凤延年重新摆起了侯爷的架子,神情不怒而威,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房间内的气氛随着他的这声喝问,一下子冷了下来,坐在桌边随意拨弄着琵琶的青玄姑娘,小脸吓得发白,急忙将双手放在了银弦上,抱着琵琶退出了房间。
陈子凌站起身来朝对方躬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解释道:“这件事在下实在做不了主,还请侯爷赎罪。”
骆明远没想到对方竟然油盐不进,要知道如今战事吃紧,即便叶家被身边的侯爷抄了家,朝廷内也不见得会有人帮他们说一句公道话。
“陈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者说侯爷又不会是贪图你们叶家的那些银子,有了侯爷的支持,魏国境内还不是任由你们叶家商队畅行无阻?”骆明远放下酒杯,好心劝解道。
凤延年睁着一双虎目凝视着面前的陈子凌,威胁意味十足,等待着他的回答。
二人的目光直直地对视着,都在向对方传达着自己倔强的态度,房间内瞬间变的剑拔弩张了起来。
哗啦啦的雨声从外面传进室内,显得雨势更加激烈。
入秋后就是魏国死牢内的犯人们相继问斩的日期,也是利于兴兵征伐的季节。
听着这场催命的秋雨声,大牢内不知有多少犯人正躲在角落内恐惧的瑟瑟发抖。
秋雨萧杀,便是此理。
二人长时间的沉默,令房间内的氛围都变得有些阴森,骆明远不由为这位倔强的有些愚蠢的叶家家主,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这并不是说他如何富有同情心,而是一名胆子略小的常人,预测到一幕即将发生的悲剧后,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了惧意。
身为当事人的陈子凌声不颤,手不抖,神色不变,举止显得很是镇定,举起桌上的酒杯朝凤延年和骆明远敬了一杯。
凤延年虎目一眯,反而无声笑了起来。
骆明远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勉强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陈子凌没有理会二人的反应,一口将酒水吞入腹中,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微笑道:
“侯爷好意陈某心领了,在下告辞了。”
陈子凌神色如常,站起身来朝桌前的二人含蓄行了一礼,转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黑色马车刚刚停在半闲居的门外,四面八方就来了一群装备精良的魏国缇骑,将陈子凌等人层层围了起来。
上百把银白色制式长刀,组成一圈刀阵围在最前方,五十多名弓箭手占据了较高的地势,站在四周将手里的箭头对准了护在陈子凌身边的叶家护卫。
二十余名骑在马上手握长枪的黑甲骑士,在外围不停游走。
令人闻风丧胆的魏国缇骑,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就只是为了对付被五名护卫保护着的叶家男主人,实在有点小题大做。
但对清楚叶家家主实力的人来说,想要确保将他们一网打尽,尤其是捉住身法奇快的叶家男主人,一点也不过分。
陈子凌没有看眼前的这些缇骑,将目光投向了那位骑在马上的缇骑首领。
黑色面具虽遮挡住了对方的面孔,但那双猩红的眼睛实在过于醒目,令人过目不忘。
“原来不周帮的高手,竟然是魏国缇骑的一名首领,你是来帮他们出气的吗?”
陈子凌脸上既没有任何震惊的神情,也没有朝半闲居二楼的那位侯爷愤怒咒骂,反而像是终于知道新娘子的鞋子被人藏在何处的新郎,神情显的很是轻松。
肖长天目光盯着那辆黑色马车,阴恻恻一笑,高声命令道:“叶家包庇谋反余孽,以同罪论处,来人将他他们全部拿下!”